影子?”
昙宗也是心急如焚,三日前飛騎報武當之時,也同時遣人報知了楊逸之。
如此大事,盟主絕無不來之理,卻又為了什麼而耽擱了呢?
難道堂堂武林盟主,竟然畏禍遠遁了不成?
清銘一聲大喝,雪冷長劍再度結立,漫漫向少林逼了過去。
昙宗兩條長長的壽眉垂下,面作愁苦之色。
一幹年輕和尚被逼了這幾日,早就心中不滿,紛紛大喝道:“難道我少林寺就怕了你武當不成?人不是我們殺的,隻管向我們羅唣什麼!”
說着,紛紛掣出戒刀,就要交戰。
昙宗心急如焚,他知道,隻要一個壓制不住,這就是毀滅武林的大戰!
少林武當各是百年大派,這兩派若是打起來,必定不死不休,就算一方取勝,另一方也勢必元氣大傷,再也無法恢複。
正道雖然号稱九大門派,但去了武當少林,實力弱了一半有餘,再也無法抵擋華音閣。
百年俠義正道,豈不是就此滅絕了?
萬萬不可!
黃袍滾滾,雪浪翻湧,兩派刀兵,眼看要交接到一起。
昙宗長歎道:“道兄!但願我之死,能讓你明白少林是清白的!”
說着,他猛地一聲大吼,整座嵩山都為之一驚!
此乃方丈運轉最純正的禅功,做佛門獅子吼。
山巅衆人,都不由矍然一驚,昙宗精純的佛門真氣,自這一吼噴薄而出,化成一道怒湧的山泉,瞬間沖破了十二重樓,跟着炸開。
卻是昙宗方丈凝聚功力,甘願震碎經脈而死,以死明志!
衆僧大驚,齊聲道:“不可!”但這變故起于電光石火之間,要救卻哪裡來得及?
眼看這道勁氣已然橫掃進昙宗經脈,猛地,遠山處傳來一聲悠然的歎息:“方丈何須如此?”
那清冷方起的月光忽然暗了暗,仿佛漫天月華都被收了起來,化成一道晶亮的長虹,直貫入昙宗的顱頂百會穴中。
昙宗一聲悶哼,沸騰炸裂的真氣如遇寒冰,猛然沉寂下來,而新生的真氣又沸騰而上,兩者糾纏不定,頓時身子都要裂開。
就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如白雲出岫,自山腰升起,漫天月華在他衣袖間閃耀不定,宛如攏了萬點流螢,攀雲步月之間便飄至昙宗面前,一指輕輕點了在他的眉心。
這一指,因昙宗之大犧牲而顯菩提妙相。
一切愁、苦、憂、懼全都寂然不生,随着這一點而化為平、安、喜、樂,定住飛騰的毒龍,清淨無為。
昙宗方丈隻覺自己的真氣重新恢複平靜,那獅子吼自然消散,不由得大袖飛舞,拜了下去:“楊盟主!”
菩提碎散,一道血光自昙宗眉心騰上,沖入來人指内,将他極為清俊的面容映出一片血影紛亂,他抖手驅退萬種碎影,緩緩舉袖咳血。
白衣落落,如與嵩山融為一體。
而他身周的一道光華盤繞隐現不定,伴着衣帶翻飛良久,才緩緩落下。
昙宗知道楊逸之将方才那震碎經脈的狂霸之力盡皆引到了自己體内,以自己之體承受了方丈爆體的大戾氣,心下感動之極,長揖道:“少林永感盟主大德。
”
楊逸之扶起昙宗,他的笑容宛如淡淡的晨曦,在風中徐徐化開:“方丈多禮了。
晚輩本要早來,隻是斯事實在太過重大,所以多約了幾個人,不由就來晚了。
”
說着,他轉身,緩緩向敷非三老拜了下去。
清銘見楊逸之救助少林,本要發作,卻見楊逸之禮拜三老,也隻有忍住,跪倒答謝。
楊逸之禮節甚謹,拜完敷非,再拜敷微,跟着拜敷疑。
清銘的耐心漸漸維持不住,忽然,山道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峨嵋,崆峒,華山,昆侖,九華,青城,鐵劍七派的掌門,正匆匆行上山頂來。
這七人,本有閉關的,有重傷的,有多年不見客的,要請動他們,可實在不容易。
楊逸之竟在三日之内走遍大江南北,将他們全都請了出來,所費的艱辛又豈是片刻間所能說盡的?
當然,隻有三老身死此等大事,才能夠将他們驚動。
七人匆匆上山,顧不得跟昙宗、清銘見禮,盡皆跪拜在三老面前。
墨雲低垂,一線晨曦也被壓制得如此黯淡。
清銘閉口不言,他知道,此時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七掌門多受過敷非三老大恩,江湖中的大恩,隻有用生命去報。
此時便是報恩之時。
七掌門緩緩起身,峨嵋掌門守溫師太兩道長眉豎起,一字字道:“三老死在少林寺門口,少林難辭其咎!”
少林僧人一齊大嘩。
七位掌門齊齊跨上一步,跟清銘站在一起。
這一站,便表明,峨嵋,崆峒,華山,昆侖,九華,青城,鐵劍這七大派,生生死死,都将與武當一起,絕無半點動搖。
那氣勢不由令整個少室山為之一窒。
少林絕沒有獨抗八大派的實力!
楊逸之淡淡的話音此時傳了過來:“衆位且聽我一言。
”
清銘冷笑道:“正要聽聽盟主是站在哪一邊的!”
衆掌門一齊轉身,盡皆面對着楊逸之。
肅殺之氣如初春寒風,撲面而來。
楊逸之面上的笑容不變,隻是多了一點歎息:“三老乃是神仙中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