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衣着雅潔的青年此刻身上全是幹涸的血迹,面沉如水,雙目開阖之間,閃出殘忍冷酷的光芒。
秦勇強顔笑道:“李爺請坐,不知道李爺不在獵宮服侍江大人,為何到我營中求見,還是這番狼狽模樣。
”
小順子冷冷看了看兩旁的近衛,道:“我今日不是為了刺殺而來,如果秦将軍肯和在下私下談談,那麼最好不過,否則,隻怕我會多有得罪。
”
兩旁的近衛大怒,一起拔出刀劍,隻待秦勇将令,秦勇卻是知道李順的厲害,若是惹惱了他,隻怕他立刻出手殺了自己也是可能的,就是自己逃了性命,自己這些近衛也會死傷慘重,更何況,這人的身後還有雍王司馬江哲,還有雍王,自己是萬萬得罪不起的,更何況隻見他形容如此狼狽,就知道發生了大事情。
因此秦勇揮手道:“你們退下。
”
那些近衛迅速的退了下去,秦勇站起身來,走到李順身前,問道:“請李爺實言相告,獵宮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順子看了他一眼,道:“太子謀反,雍王已經突圍,特遣我來請将軍前去救駕。
”
秦勇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怎麼可能,禁軍都在伯父控制之下。
”
李順将經過情形講了一遍,他雖然有很多事情都是猜測的,可是根據那情形,秦勇已經知道事态緊急。
他跌坐在椅子上,禁軍出了事情,又是鳳儀門主導的叛亂,想也知道秦青一定出了問題,可是這是真的麼,自己不能憑着一面之詞就調兵前往,若是想要謀反的是雍王,那麼這一調兵可能就會落入圈套。
他的猶豫李順看在眼裡,他眼中閃過一絲冰寒,冷冷道:“秦将軍還在考慮什麼,雍王殿下隻要你前去救駕,又沒有要你去救他,現在殿下雖然危急,可是你若是救了聖駕,雍王殿下也就可以脫險。
而且秦大将軍和秦青将軍都在獵宮之中,恐怕他們也是危在旦夕。
”
秦勇猶豫了一下道:“沒有皇上的旨意和大将軍的兵符,末将若是私自調兵,是要犯死罪的。
”
小順子嗤笑道:“死罪?現在皇上和大将軍都落在敵手,若是秦将軍還要抱殘守缺,隻怕後悔莫及。
”
秦勇堅定地道:“我會派人前去查探,請恕末将不能立刻發兵。
”
小順子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線殺機,可是他深知若是用強,引起了秦勇的反感,更是不能及時救援獵宮,可是現在每過一刻,公子便多一分危險。
良久,小順子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遞給秦勇,歎息道:“秦将軍請看看裡面的東西。
”
秦勇接過錦囊,打開一看,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裡面是一根銀質發簪和一塊普普通通的翠玉佩。
他顫抖着問道:“你,你怎會有這兩樣東西,這是家母的發簪和家母送給義弟劉華的佩玉。
你是要威脅本将軍麼?”
小順子有些疲倦地道:“這種手段我們是從來不喜歡用的,可是如今卻是不得不用,劉華真名叫骅骝,乃是我家公子的屬下。
”
秦勇身軀一震,惡狠狠地道:“劉華,他是你們的細作,想不到雍王竟會關心我這樣一個小人物。
”
小順子淡淡道:“秦将軍過謙了,大将軍對你的重視尤在秦青之上,秦青傾向太子,和鳳儀門過從甚密,我家公子擔心大将軍抛棄一貫中立的立場,所以才安排了人在将軍身邊,将軍乃是大将軍親信,若是秦家有什麼動向,将軍為了不讓令堂擔心,不免漏些口風,公子不想驚動大将軍,所以在您的身邊安插了人,而且公子很看好你,他說你的才幹勝過秦青,這也是他讓骅骝到你那裡去的原因,骅骝乃是公子身邊八駿之一,若非緊要的人,公子是不會讓他去監視的。
秦勇眼中多了幾分陰郁,他冷冷道:“你是在說,我和家母那樣愛護的少年,卻是一個騙子和細作。
”
小順子歎了口氣道:“并非如此,事實上,這次臨行之前,我去見骅骝,他求我無論如何不要傷害令堂,他說,你的事情,他自知無能為力,可是令堂待他如同親生,他情願接受任何懲罰,換取我們不對令堂為難。
所以他拿來這兩樣東西,隻是為了讓我們不去驚動令堂。
”
秦勇心中有些輕松,雖然李順所說沒有什麼證據,可是他就是覺得這人根本就不屑于說謊。
有些放心的将錦囊收好,他不會認為李順這樣說就代表自己的母親不會受到威脅,可是至少他可以确信,李順不是随便殺人的人,而李順的主人江哲和雍王也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若是自己拒絕出兵呢?
小順子看到了秦勇憂心忡忡的神色,他冷冷道:“我知道讓你出兵有些為難,可是至少如果獵宮有人前來傳旨要你做什麼,你不可遵命。
”
秦勇皺了一下眉道:“若是皇上的聖旨和大将軍的兵符,你也要我拒絕麼。
”
李順冷冷道:“若是這一點你都不肯,那麼我也沒有什麼好說了。
”
秦勇擡頭,看見李順眼中清晰的殺機,無奈地道:“我會先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