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雍帝身邊的侍衛和武林高手都各自施展絕技攔阻,可是一聲龍吟,那人手中多了一柄長劍,隻聽見十幾聲脆響,那些護衛雍帝的高手都被那人刺中,更有一人被那白衣人一劍斬去了首級,鮮血四濺,九級禦階,成了血腥屠場。
那人瞬息之間,已經到了雍王面前。
長孫貴妃和顔貴妃早就吓得不能動彈,可是就在那人出劍斬殺侍衛的時候,兩人不知哪裡來得勇氣,一起向李援撲去,長孫貴妃離得近些,撲到李援身上,将他要害擋住,顔貴妃雖然慢了一些,可是她張開雙手,擋在李援和長孫貴妃之前,那人似是微微一愣,長劍指在顔貴妃胸口,卻沒有刺下去。
這時,長樂公主和李顯同時驚叫道:“父皇、母妃!”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向那人望去,那人身形婀娜,一身雪衣,青絲如墨,一條雪白的絲巾掩住了大半面龐,那人長劍雖然隻是指着顔貴妃,可是衆人卻都覺得隻要她一劍刺下,皇上和兩位貴妃都别想保全性命,都是一口大氣都不敢喘。
就在這時,殿内突然響起了劇烈的咳嗽聲,那雪衣人雖然威勢如舊,可是不知怎麼人人都覺得她的殺機似乎少了幾分,不由心中一寬,應聲望去,想看看是誰想出這個法子擺脫剛才的僵局,一看之人,不由都是一聲驚呼。
隻見江哲用一塊雪白的絹帕捂住嘴,咳嗽不止,轉瞬間,那塊絹帕已經滲出了殷紅的血迹。
卻是江哲被那刺客嘯聲中蘊含的内力所傷,正在咳血不止。
小順子目中閃過冷電一般的寒芒,面上的嚴霜更加凝重,他飛身回到江哲身邊,取出一粒黃色蠟丸,剝去臘衣,露出雪白的龍眼一般大的藥丸,頓時滿殿都洋溢着沁人心脾的藥香。
小順子将藥丸塞到江哲口中,過了片刻,江哲神色漸漸平和,也不再咳血,他用絲帕想擦去唇邊的鮮血,可是那塊絹帕已經是被鮮血浸透,竟然無法再用。
這時,站在禦階之上的長樂公主緩緩向下走來,她若想走下禦階,必然要經過那雪衣女子的身旁,所以李援和長孫貴妃同時驚叫道:“貞兒,不要胡來。
”
可是長樂公主卻是仿佛沒有聽到一樣,緩緩的走過那雪衣女子身邊,兩日來的憂慮和難以入眠,讓長樂公主的花容帶了幾分憔悴,可是此刻她那失魂落魄的神情卻是那樣惹人愛憐。
她慢慢走到江哲身邊,單膝跪下,拿起手中絲帕就要替江哲擦拭血迹,可是一拿起來,才發覺那塊絲帕已經被她在焦急中扯壞了。
她眼睛微眨,晶瑩的淚珠墜落在月白的鳳裙上,她眼中一亮,用力撕扯裙袂,裂帛之聲在殿中清晰可聞。
終于,她撕裂一塊月白的錦緞,然後輕輕的替江哲擦去面上的血迹。
然後,長樂公主低下螓首,伏在江哲膝上,輕聲哭泣起來,一時之間,大殿之内鴉雀無聲,隻聽見長樂公主強自壓抑的啜泣之聲。
我服下那粒桑先生千叮咛萬囑咐托付給小順子的“九轉護心丹”,知道自己的小命終于再次保住了,可是長樂公主的舉動卻讓我完全的呆愣住了,一直以來,我對長樂公主都是憐惜多于愛慕,可是這一刻,我真真切切的感覺到長樂公主對我的一片癡心,不由心中生出萬縷柔情。
我也顧不得什麼君臣禮法,男女之别,伸出手去輕輕撫摸她的秀發,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我清楚的知道,這個女子,已經占據了我心中一個重要的位置。
殿中衆人都是深吸了一口冷氣,長樂公主拒絕了雍帝所選驸馬之後,不是沒有人猜測過她可能有了意中之人,鳳儀門和太子也曾經散布流言,不是沒有人聽說過江哲和長樂公主彼此情鐘的流言。
可是這兩人,一個深居簡出,一個貞靜自守,幾乎是沒有任何見面,所以衆人大多隻當作傳言罷了。
可是眼前的情景卻讓他們第一次相信了那個傳言,可是奇異的,人人都沒有覺得這兩人違背了禮法,反而心中生出強烈的同情和憐惜。
這時,那個雪衣女子收起長劍,緩緩轉過身來,白色的面紗之上,那一雙璀璨如寒星的眼睛輕輕一轉,殿中人人都覺得那女子正望着自己,那冰寒刺骨的目光仿佛一記重錘敲擊在心上,都不由後退了幾步。
李贽深吸了一口氣,道:“鳳儀門主芳駕至此,本王不勝榮幸,但不知門主有何指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