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膺笑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遲早會傳揚出去的,若是貴盟策劃的好,當可以趁機謀取利益。
”
中年人有些意動,卻沒有說話,韋膺知道點到即止才是上策,便沒有繼續勸說。
不多時,一個青衣婦人從農莊走出,雖然隻看相貌也知道那婦人絕不年輕了,可是相貌卻仍然是豔麗華貴。
她身後跟着兩個劍手,兩人用擔架擡着一個昏迷過去的女子,那個女子的臉上包着厚厚的白布條,看不到相貌。
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轉身打了一個手勢,從黑暗中閃身出來一個黑衣人,他的相貌全部隐藏在面紗之後,走到擔架前面,毫不憐惜的掀開那受傷女子衣衫,仔細驗看了那女子腰間一顆紅痣,然後點頭退下。
隻見他身法詭秘,内力深厚,就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凡。
中年人滿意的一揮手,他身邊兩個少年接過擔架,将那女子擡了下去。
中年人将兩個錦盒遞給韋膺,道:“盟約既成,這些東西還請笑納,不過我們最好留些聯絡方式,等你們在南楚立穩腳跟,我們也好交換情報。
總有一天,大雍内憂外患,會有覆亡的一天的。
”
那青衣婦人眼中閃過一絲殺氣,道:“這日子不會太久的,這次大雍内亂,北漢肯定會趁火打劫,等我們控制了南楚朝局,兩面夾攻,一定會讓大雍君臣寝食難安的。
”
中年人大喜道:“若是如此,我們錦繡盟一定會趁機發動民變,我們裡應外合,管叫大雍亡國。
”
雙方又談了一些聯絡的暗号,那中年人心滿意足的離去了,鳳儀門衆人都可以隐隐看見黑暗中不知多少黑衣人互相掩護着退走,看見他們手中的弩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剛才大打出手,那麼隻怕自己這些人早就死傷慘重了,敢在大雍神出鬼沒的錦繡盟果然非同反響啊。
這時,神色憔悴的蕭蘭從農莊中走出,走到青衣婦人身邊道:“師叔,那人雖然看不見相貌,可是我看他舉止,有幾分像一個人,可是那人早已死去,所以我不敢肯定。
”
青衣婦人,從前的紀貴妃道:“沒關系,你說說看,我相信你的眼力。
”
蕭蘭鄭重地道:“那人像極了太子身邊的侍衛夏金逸,不過他早就死在淳嫔一事之上了。
”
紀霞想了片刻,拊掌道:“說不定就是此人,想不到錦繡盟如此狠毒,怪不得他們想要李寒幽,李寒幽的真正身世我聽門主說過,這就對了,看來錦繡盟和我們果然是真心合作,好了,準備一下,我們即刻離開,早日出了大雍地界,我們才能安全無虞。
”
衆人都是齊聲答應,她們對李寒幽的真正身世都不大清楚,但是紀霞既然這樣說,那就是十拿九穩的了,也就不忙着追問,隻要錦繡盟确實真心合作,那麼至少不會立刻被大雍朝廷發現她們的行蹤,這才是最重要的。
當李寒幽被冷水潑醒的時候,她立刻下意識的想去那身邊的佩劍,可是卻是摸了個空,她睜開眼睛,驚覺自己竟然是躺在冰冷的地上,而在自己面前,一個黑衣人背對着自己負手而立,在他身邊,兩個少年正在看着自己,其中一人手上拿着一個空盆,顯然是他潑醒了自己。
李寒幽努力回想,隻想起自己臨睡之前,乃是喝了紀霞親自送過來的傷藥,然後就不省人事,怒火燃燒而起,她冷冷道:“可是她們出賣了我?”
那個黑衣人冷冷道:“正是,我們用二十萬兩銀票和四十萬兩的産業和貴門交換,貴門付出的代價就是三十萬兩銀子的産業和你。
”
李寒幽心中寒冷如冰,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精神早已接近崩潰,日夜的逃亡,加上面傷,和失去權勢的打擊,早就讓她萬分痛苦,如今鳳儀門将她抛棄,她更是意冷心灰,被出賣背叛的怨恨雖然仍然焚燒着她的心靈,可是卻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她有氣無力地道:“好,好,你們殺了我吧,反正我李寒幽也已經是沒有什麼活路了。
”
那個黑衣人轉過身來,微笑道:“不,我不會殺你,那對你太仁慈了。
”
李寒幽隻聽見刺耳地驚叫聲響起在耳邊,她下意識地想去捂住耳朵,可是接着她就發現,這高聲尖叫的就是自己。
她顫抖着指向那黑衣人道:“夏金逸,你還活着,你怎麼沒有死?”
董缺微微一笑,他特意去掉了易容,還刻意做了和從前一樣的裝束,所以李寒幽一眼将他認出,毫不稀奇。
他開口道:“不錯,我應該早就死了,可是我不甘心,所以又從黃泉之下回來了,喬翠雲,你當日害死我的父母,殺了繡春和我沒有出世的孩兒,可想到會有今日麼?”
李寒幽慢慢的向後縮去,心中充滿了恐慌,那唯一可以充做門面的宗室身份,在眼前這個男子面前卻是一文不值,她下意識地狡辯道:“我不是喬翠雲,我是李寒幽,靖江王的愛女,我——”
董缺開始大笑,笑聲中充滿了諷刺和仇恨,半晌,他才說道:“你放心,我不殺你,那太便宜你了,山雞也想冒充鳳凰,天下沒有這樣的好事,喬翠雲,你太蠢了。
你可知我要如何處置你麼?”
李寒幽心中一冷,若是這人要殺自己,她并不害怕,可是他說不殺自己,李寒幽卻是從心底生出寒意,她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