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腰間解下一個有些陳舊的明黃荷包,上面繡着四爪金龍,荷包鼓鼓囊囊,卻不知道裡面是什麼物事。
李顯眼中閃過一絲迷惑,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當年慶王的生母慘死之時,李顯雖然有些瞧不起這個平素有些懦弱的兄長,卻還是去安慰他,卻看到李康抱着母妃的妝盒垂淚。
李顯雖然性子率直,也知道不該去打擾,便在暗中看着,
而第二天李康就從皇宮消失了。
多年之後李康再次出現在大雍朝廷上面之後,身邊總是帶着這個荷包,别人不去理會,李顯卻是記在心裡,他也頗為感動慶王的孝心。
隻是一來他和慶王性子不合,二來,李顯當時又是太子一黨,所以沒有慶王親近,到了今日,兩人之間已經是兄弟之情十分淡薄,難以挽回了,李顯自然不會再提及當年想要安慰三哥的事情,所以李康也絕不會想到李顯知道這荷包裡面的物事。
我看着這個荷包,覺得有些奇怪,對于不明不白的東西,我是不會要的,因此說道:“不知道慶王殿下送了什麼厚禮,若是太貴重,隻怕小兒擔當不起。
” 李康笑道:“這件東西并不貴重,隻是先母的一件遺物,若是令郎喜愛,說不定我們兩家也有姻緣之份。
” 我愣了一下,方才我剛剛說讓慎兒做齊王的女婿,怎麼慶王這就來提親,這時,我看見慶王李康的目光落到了柔藍身上,立刻明白過來,母親的遺物自然是送給妻子或者兒媳的最好禮物,慶王竟然是想要柔藍作他的兒媳婦。
心中的怒意再也不可遏制,雖然出賣了慎兒,小小年紀就給他訂了婚事,可是這不代表我可以将柔藍的婚事這樣草草訂下,在我心裡,兒子自然是可以随便一些的,反正最不濟将來可以讓他逃家,女兒可是應該偏寵的,别說是慶王那不知好歹的兒子,就是大雍皇室任何一個子弟,也别想娶我的女兒。
我的柔藍将來要嫁一個愛她如同珍寶的男子,那些三妻四妾的皇室子弟怎配做柔藍的夫婿。
臉上的神色變得漠然,我淡淡道:“殿下好意,哲心中感激,不過哲平生最疼惜這個女兒,她的婚事還要她自己願意,如今藍兒年紀還小,這婚姻之事還不便談及。
” 這番話可是絲毫沒有給慶王面子,連我都有些擔心他會翻臉,不過出乎我的意料,李康神色絲毫不變,笑道:“看來犬子是沒有這個福氣了,江先生的小姐,自然是金尊玉貴,理應有更好的良配了。
” 這句話似是羨慕又似嘲諷,但是李康說來卻是十分平和,我見他沒有發作,心中也是暗暗松了口氣,不由有些後悔将他請來,原本是為了他的身份,畢竟他是當朝的親王,長樂的兄長,可是他這一來,不僅讓我結了一個仇人,還使得大雍内部的矛盾落入外人的眼中,可惜我卻不能礙着他的面子和表面上的和睦,就這樣誤了柔藍的終身。
看林碧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的神采,也知道恐怕這次邀請她過來是有些得不償失了。
隻是世間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心中暗道,罷了,以後總有法子彌補今日的損失的。
我面上勉強露出笑容,道:“好了,貞兒,快讓慎兒動手吧,我看他要忍耐不住了。
” 長樂公主溫柔的一笑,親手将愛子放到木桌之上,任他自幼行動。
江慎睜大了眼睛,露出歡喜好奇的神色,方才還急着想去拿那些有趣的物事,如今卻是不肯伸手,隻是仔細打量。
過了片刻,小嬰孩開始移動,他迅速向中間爬起,拿起了一塊香氣撲鼻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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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呻吟了一聲,聽說若是抓周的時候最先去抓糕點,代表着将來這孩子可能會好吃懶做,雖然客人多半會客氣的恭維,說這孩子将來必定衣食周全。
我原本想把糕點拿掉的,因為長樂的糕點連我都愛不釋手,恐怕慎兒也抵不住誘惑,可是貞兒卻說這是規矩,如今果不其然,慎兒第一個就去拿糕點。
這時,一直站在屋角沉默不語的小順子突然笑了,我瞪了他一眼,道:“你笑什麼?” 李順笑道:“少爺果然是公子的兒子,公子不是跟奴才說過,當年公子抓周也是第一個就去抓糕點麼?”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屋子裡面靜默了片刻,然後李顯大笑了起來,其他人雖然礙着我的面子,卻也是笑容滿面。
我不覺有些尴尬,不過心想,這樣一來,别人可就不會笑話慎兒了,小順子雖然丢我的面子,可是保住了慎兒的面子,也算有功。
這時,慎兒已經放下了糕點,大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伸手拿起了算盤,我心中一抖,然後笑道:“這也好,這也好,江某最是頭痛管理帳目,如果不是有親信屬下幫忙管理産業,隻怕江某早就一窮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