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高,兩邊則是斜斜向下延伸,就是藏了千軍萬馬也未必能夠看出來。
我的心裡也不由一寒。
莫非真的有伏兵麼,難道我設下那多麼迷障,希望他們認為我正在準備返回長安的,卻都落空了麼?可是這麼短的時間,他們怎麼可能設下埋伏呢,雖然現在大雍的邊境幾乎對于北漢是不設防的,可是并不代表他們可以不經過周密的計劃就進入大雍境内行動。
這時候前方突然傳來尖利的銅哨聲,我心中一抖,這是斥候傳來的警報聲,他們竟然沒有悄然返回,看來已經遇到了極大的危險,看來不僅有伏兵,而且恐怕規模還很龐大。
齊王聽到警報聲,劍眉一軒,跳下馬車,翻身上了一匹火紅的戰馬,護衛的騎兵都是訓練有素的軍士,很快的擺開了迎敵突圍的陣形。
一直負責駕車的小順子臉上浮現出了憂色,他檢查了一下駕車的馬匹,低聲問道:“公子,馬車速度太慢,恐怕跟不上,我們怎麼辦?”
身臨險境,我反而平靜下來,冷靜地道:“你我不善于臨陣指揮,這些事情自有齊王殿下操心,這輛馬車乃是精鋼制成,車廂四周都嵌着鋼闆,隻要護住了馬車,就不用擔心我的安危,一會兒,你也聽從殿下的吩咐,這種情況,恐怕若不出奇制勝,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
這時,齊王已經下令改道向大雍境内奔去,看來他是想和這一帶鎮守的雍軍會合,就在這時,四面八方号角聲起,我已經将車窗裡面的鋼闆擋上,透過車門上面的小窗子向外望去,隻見視野裡已經出現了風馳電掣的北漢騎兵,人如虎,馬似龍,他們穿插縱橫,很快就遙遙将我們這支軍隊包圍起來。
我用心算了一下,敵軍至少有三千人以上,這絕對不是一次偶遇,北漢進入大雍境内遊弋的軍隊一般都是百人左右的小隊騎兵。
這時,我看見正前方豎起的一面黑底紅字的大旗,那上面寫着一個大大的“石”字。
“飛虎将軍石英,”我聽到齊王高聲喊道:“你竟敢潛入我大雍境内肆虐,可是不将我大雍看在眼裡麼?”
那大旗下面一個三十多歲,面龐瘦削,神情冷峻的一個中年将領也高聲道:“北漢大雍乃是敵國,齊王殿下不知自重,輕身涉險,也怪不得石某,今日你是有死無生,若是下馬投降,或者我看在你身份尊貴,不取你的性命。
”那個将領身邊有一個身穿北漢軍衣甲的軍士,面甲已經放下,看不到他的容貌,我可以憑着超絕的目力看見那個軍士正在指着我的馬車的方向說着什麼。
然後我就看見那個中年将軍的目光也落到了馬車上,那冰寒的目光掃過,我隻覺得渾身冰寒。
這時,那個中年将軍大聲喝道:“兒郎們,給我殺了李顯,俘虜那輛馬車,誰能給我帶來李顯的人頭,賞金百斤,誰能給我俘虜那輛馬車上面的人,賞金千金。
”
然後,那個中年将軍合上面甲,手中的馬槊一舉,帶頭沖了下來,而齊王李顯則是冷冷一笑,手中的寶刀向前一指,高聲道:“突圍!”說罷,我就覺察到馬車開始迅速跑起來,我連忙緊緊握住車廂壁上的把手,門上的小窗口也被小順子從外面關上了。
車廂裡面一片漆黑,我看不到外面的戰場,可是我能夠感覺到四周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這一刻,我在黑暗中默默苦笑,我已經想通了很多事情,為什麼林碧明明還在我們後面,可是伏兵似乎已經等了很久的樣子,隻因我錯估了一個人,陸燦,隻有可能是陸燦,他去見林碧,不是為了結盟或者别的什麼,而是為了和林碧達成一個協議。
南楚負責傳遞情報,北漢負責伏擊,不論我如何足智多謀,對着千軍萬馬也隻有一個下場。
林碧和陸燦倒是都明白以拙勝巧的道理。
說也奇怪,我本來應該心中悲涼,我平生第一個弟子陸燦,就這樣下了狠心,要将我這個師父送入黃泉。
可是我心中卻是有些隐隐的歡喜,在我看來,陸燦本就少了幾分狠心和固執,如今的他才可以說是我的得意弟子啊。
默默的聽着外面的聲音,我知道在這裡我是派不上什麼用場的,如果死在這裡,不知道是否會是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