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
道士道:“你常講假話?”
司馬縱橫搖搖頭:“很少。
”
道士道:“很少的意思,就是也曾講過假話了?”
司馬縱橫道:“倘若有人說畢生從未說過假話,那麼這句話已是最離譜的假話。
”
道士道:“你說錯了,有種人的确一輩子都不會說假話的?”
司刀縱橫一怔。
“天下間有這種人?”
“當然有,而且為數不少。
”
“他們是怎樣的人?”
“啞巴,而且是一出生就不會講話的那一種。
”
“除此之外呢?”
“好像沒有了。
”
司馬縱橫點點頭,歎道:“道長說得有理極了。
”
道士道:“你述喪有回答我的問題,我要聽的是真話。
”
司馬縱橫道:“真話往往很傷人。
”
道士道:“我又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就算你說我長得像隻猴子,我也不會生氣。
”
司馬縱橫點點頭,歎道“道長說得有理極了。
”
道士歎了口氣:“猴子般的長相,當然不怎麼英俊了。
”
司馬縱橫道:“在絕大多數的人眼中看來,的确如此。
”
道士眨了眨眼睛:“難道有人會認為猴子般的臉孔很好看?”
司馬縱橫道:“當然有。
”
道士道:“那是什麼人?”
司馬縱橫道:“母猴。
”
道士的臉在發青,忽然頹然坐在椅子上。
他長長的吐出口氣,良久才道:“兄弟,貧道不生氣,真的不生氣,隻是很失望。
”
司馬縱橫道:“美與醜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心境安甯、愉快。
”
道士道:“貧道失望,并不是因為自己長得醜陋,而是想不到好漢堂的總堂主,居然是個喜歡拍馬屁的人。
”
嶽無淚呵呵一笑:“看來,老夫剛才拍馬屁是拍在馬腿上了。
”
道士瞧着他:“你為什麼要說假話?說我比這年青小子還英俊?”
嶽無淚道:“你已不是三歲小孩,尊容怎樣,該已心中有數,老夫剛才隻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已經真的醉了?”
道士冷冷一笑:“貧道怎會醉?”
嶽無淚說道:“原來你還沒醉,那很好。
”
道士道:“你又有什麼花樣?”
嶽無淚道:“你認為我還會有什麼花樣?”
道士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怎知道你還有什麼馊主意。
”
嶽無淚道:“你早已知道老夫會來到這裡?”
道士一呆,半晌才道:“貧道不說假話,不錯,那又怎樣?”
嶽大淚道:“你為什麼要在這裡等老夫?”
道士默然,過了一會才緩緩地道:“你現在似乎比我這個出家人還更輕松。
”
嶽無淚道:“不輕松又怎樣?難道要一頭撞死才過瘤嗎?”
道士道:“這話說得好,好漢總究是好歎,敗了就敗了,有什麼大不了?”
嶽無淚道:“咱們多久沒見面了?”
道士道:“八年。
”
嶽無淚道:“八年前,你用的也是金杯子,但卻好像比現在的細小得多。
”
道士點點頭:“你的記性不壞。
”
嶽無淚說道:“就是因為你這個杯子忽然變大了,老夫還以為你不是那個牛鼻子。
”
道士道:“杯子大了又怎樣?人也可以養得又肥又大嘛。
”
嶽元淚道:“這幾年來,你賺了不少錢?”
道士道:“不算多,隻夠自己喝酒,和鑄造這一個金杯子而已。
”
嶽無淚道:“這金杯子,在别人的眼中看來,己是一筆巨大的财富。
”
道士道:“那又如何?”
嶽大淚道:“像齒焚身,你捧着這個金杯子招搖過市,說不定有一天會招來殺身之禍。
”
道士哈哈一笑,道:“要殺貧道的人不知凡幾,多幾個少幾個又有何相幹?”
嶽無淚歎了口氣:“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是窮風流,餓快活,死性不改。
”
道士淡淡笑道:“正如你剛才所說,這杯子已經是一筆巨大的财富,那麼貧道也不算是怎麼窮的了。
”
嶽無淚道:“聽說兩年前,你把揚州五毒抓進天牢裡?”
道士哈哈一笑,道:“這點小事,嶽總堂主居然也知道了?”
“怎還算是小事?”嶽無淚幹咳一聲,道:“官府的懸賞,恐怕最少有五千兩罷?”
道士卻咬着牙,哼的一聲說:“抓那五個混蛋,并不容易,五千兩己不算多,但到頭來,、貧道隻拿到二千兩。
…
嶽無淚一怔:“為什麼會少了三千兩的?”
道士說道:“貧道給人盜走了一張銀票!”
嶽無淚不禁一笑,道:“是誰有這麼大的本領?居然能夠在你的身上盜走銀票呢?”
道士咳嗽兩聲,歎了口氣才說:“是一個手癢要賭、輸光要愉的小毛賊。
”
嶽無淚還沒有說話,飯鋪外已有人聲叫了起來:“牛鼻子,你不想活了?”
七
這人的嗓子很響亮,但是身材卻很短小。
他的年紀也和道士不相上下,但卻臉色紅潤,一雙眼睛骨碌碌地左轉右轉。
道士一看見這人,不由得火氣冒了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