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這顆已面無血色的及腦,同時出現在江面之上。
嶽無淚胸膛起伏,一張臉變成死灰之色。
石嘯天悠然一笑:“嶽總堂主,你現在該相信晚輩的說話罷?”
嶽無淚咬着嘴唇。
唇已咬出鮮血,他卻似是渾然不覺。
他突然像一頭瘋牛般,向石嘯天沖了過去。
石嘯天沒有感到意外。
但他也不敢小觑了這位好漢堂的總堂主,側身一閃,卸避開去。
嶽無淚怒叱:“叛徒衣冠禽獸,殺!殺!殺!”
三個“殺”字出口,他己連發九掌。
漫天掌形,殺氣逼人。
石嘯夫連避八掌,但第九掌卻已再無可避,一咬牙,揮掌還擊。
“轟”地一聲,兩股内家罡氣相撞在一起,石嘯天向後倒退丈二。
嶽無淚也已退後五步,才總算拿穩了樁。
“小子,顧老先生的‘天陽勁’,你還沒完全領略……”怪叫一聲運氣再上。
石嘯天臉色轉變,他已知道嶽總堂主的武功,絕非自己所能抵禦。
但嶽無淚才撲前兩尺,背後忽然響起一陣呼嘯之聲。
嶽無淚不必回頭,已知是一個武功極厲害的高手,從後襲擊自己。
一個鹞子翻身,嶽元淚在半空中打了個轉,人未落地,一兩三錢分的好漢金镖已飛射而出。
好漢金镖份量重,而且堂規規定,比镖隻能用來拼命自保,絕對不許在背後暗箭傷人。
嶽無淚是總堂主,而這條規也是他自己訂下來的一
他是一個極具原則的人,自然不會違反自己訂下來的堂規。
這時候,背後有人向他暗襲,他以牙還牙施以反擊,那是很公平的事。
他這一镖打出,力度十足,天下間能接下這一镖的人,恐怕還沒有十個。
誰知背後那人,居然是其中之一。
那是一個青衣白臉,面上似是毫無血色的中年人。
他以左手接镖,面露微笑。
“嶽總堂主,你是不是想去找那葉大小姐?”
嶽無淚盯着這人:“你是誰?”
青衣人淡淡道:“殺顧水神的人!”
嶽無淚怒道:“用這種詭詐手段暗殺顧老先生,簡直無恥卑鄙!”
青衣人悠然道:“你是好漢,我們不是。
”
嶽無淚氣得連眼球都凸了出來。
他不再說話,一掌掃出。
青衣人淡然揮掌,輕描淡寫的就把這一掌卸了開去。
嶽無淚咬牙說道:“你不敢接老夫一掌?”
青衣人身形飄動,倏地來到了那頭五花驢面前。
他陰冷一笑,對五花驢說:“你是條苯驢,但我不是,所以,你死,我活!”
說到“我活”兩個字的時候,他突然一掌按在驢頂上。
嶽無淚臉色大變:“放手!”
青衣人立刻放手。
但那頭驢子已軟綿綿的跪跌下去。
嶽無淚大怒,正等動手,青衣人卻忽然冷冷一笑,道:“你的刀呢?”
嶽無淚渾身猛然一震,他顫聲道:“我的刀呢?我的刀?不錯,我的刀在哪裡?好漢堂的好漢們,為什麼隻剩下了我這個老不死?”說到最後兩句的時候,他的聲音已嘶啞得像是快要氣絕。
青衣人目光如刀,直逼視着他:“你老了!你己敗了!沒有人可以在如此慘敗之後卷土重來!沒有人能!絕對沒有人能在銳氣己失之後東山再起,就像是你的刀,它己斷了,毀了,再也不是名震江湖的好漢之刀!”
嶽無淚呆住。
他呆了半晌,忽然仰面大笑,笑聲充滿酸楚,那己不是笑,而是哭。
威名顯赫,稱雄數十年的好漢堂總堂主,終于也有流淚的時候。
“我的刀!”
“我的好兄弟!”
“好漢堂!”
“休矣!休矣!休矣!”
——莫謂英雄不流淚,隻為未到傷心處。
嶽無淚,終也流淚。
英雄淚。
英雄己老。
英雄已屆末路之時。
青衣人雖未動手,幾許傷人的說話,已把嶽總堂主重創。
即無力,也無鬥志。
如此良機,豈可坐失?
嗤!
殺着終于毫不保留的擊出。
但動手的并不是那個青衣人,而是石嘯天!
第三節
石嘯天一直都在虎視眈眈,他己殺了師父,這好漢堂總堂主;絕不能讓他活着離去。
所以他這一擊,是蓄銳而發,絕不留情的。
青衣人沒動手。
他相信,石嘯天這一擊,已可殺了嶽無淚。
除非奇迹出現,否則嶽無淚絕對無法避得開石嘯天的匕首。
嶽無淚沒有動,仿佛已變成了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
但他的背脊,絕不會比石頭堅硬。
而石嘯天這一擊,已可把世間上最堅硬的石頭擊成粉碎。
看來,嶽無淚必死無疑。
但就在這一刹那間,石嘯天的手腕忽然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他眼色一變,忽然冷汗直冒。
他看見了一隻手,像是鉗子般緊緊的鉗着自己的手腕。
石嘯天猛然回頭。
他看見了一張沉着而英俊的臉孔。
那是一個杏袍人。
“你要殺人,該先問問在下。
”這人淡淡的說。
石嘯天又驚又怒:“我為什麼要先問你?”
杏袍人說:“你若先問在下,就不會斷掉了一隻手。
”
石嘯天額上青筋凸起,在喘着氣。
他知道,杏袍人沒有說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