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住:“你是說布大手?”
司馬縱橫點點頭:“是的。
”
嶽無淚臉上露出了奇特的表情,過了很久才長長歎息一聲,道:“他是老夫的好兄弟,本來也是好漢堂的一條好漢,可是,他早已不是好漢堂的人。
”
司馬縱橫道:“在他離開好漢堂之前,他曾為好漢堂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
嶽無淚終于松開了手,歎道:“不可勝算。
”
司馬縱橫道:“但他隻做過一件鍺事,就不容于好漢堂中!”
嶽無淚眼色倏地一變。
“你可知道他犯了什麼錯事?”他的情緒又激動起來:“他強奸了老夫的女兒!現在倩倩已經出家為尼,你知道嗎?”
司馬縱橫點點頭,道:“晚輩知道這件事,但是晚輩更知道,布大手本來并不是那種衣冠禽獸的人!”
嶽無淚目露痛苦之色:“老夫知道,他是中了邪惡的迷心術,才會幹出這種事來,但老夫知道又有什麼用?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而他自己也沒有為自己辯白,隻是削斷了三根手指,就離開了好漢堂!”
自削三指,是好漢掌的堂規,無論是誰要離開好漢堂,都必須遵守。
司馬縱橫緩緩道:“布大手離去,是為勢所逼,但他仍然沒有忘記好漢堂,心中仍然以好漢堂中人自居。
”
嶽無淚沉聲道:“但老夫知道,他永遠不會再回來的,老夫是牛脾氣,他卻是茅坑石頭,又臭又硬!”
“錯了。
”司馬縱橫搖搖頭,道:“他己回來,而且在西城之戰發生的時候,突襲上官堡,把上官寶樓的金衣十殺手完全殺掉!”
嶽無淚呆住:“是真的?”
“晚輩豈敢胡謅!”
嶽無淚沉默着,良久才歎息着說:“布大手,你為什麼不肯說,是誰把你陷害的?”
司馬縱橫道上“也許他根本不知道,是誰向他施用這種可惡的迷心木。
”
嶽無淚搖搖頭:“他知道,老夫知道他一定知道那人是誰,可是,他卻甯願把口酸果吞下,也不肯說出那人是誰!”
司馬縱橫道:“他有隐衷,逼他也無用。
”
嶽無淚握着拳頭:“但這是關乎他一輩子清白的事!”
司馬縱橫默然。
嶽無淚歎了一口氣,緩緩接道:“無論怎麼樣,他總是布大手,老夫還是希望,他能夠重回好漢堂。
”
司馬縱橫道:“他已重回好漢堂,而且已在開封設立了好漢第十分堂。
”
嶽無淚眼睛發出了光:“很好!老夫現在馬上就去開封!”
但他忽然用力地搖搖頭,道:“不,老夫現在不能去開封!”
司馬縱橫一愣:“為什麼不能?”
嶽元淚目注江水,道:“老夫要找葉大小姐!”
“葉大小姐?”司馬縱橫有點奇怪:“她是誰?”
嶽元淚道:“咱們一邊走,老夫一邊說……”
第四節
五月二十三,晴。
丁家飯鋪早已擠滿了人,店堂裡充滿了豬油炒菜的香氣。
這是愉快鎮裡的一間飯鋪;雖然這裡供應的菜肴粗糙一些,但是色香味俱全,而且價錢也相當便宜。
每天不到午晌時分,飯鋪裡必定坐無虛席,甚至有人捧着飯菜,站在飯鋪門外吃。
這樣吃飯,當然談不上什麼享受。
但隻要想想隔鄰大街賓至樓的酒菜價錢,這裡的顧客就會覺得了家飯鋪實在是太可愛了。
在這裡,填飽肚子的代價,通常化費幾錢銀子就夠了。
但在賓至樓,連喝一杯茶都要白銀三兩!
所以,不少人一輩子光顧丁家飯鋪,卻連踏入賓至樓大門一步的勇氣也沒有。
然而,世事往往也有正反兩面的。
賓至樓的酒茶價錢雖然貴得吓死人,但也有某種人,天天在那裡“長駐”,卻從來沒進入過丁家飯鋪一次。
例如本鎮鎮長王常笑,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
王常笑人如其名,他的臉上總是挂着笑容。
這時候,他本該在賓至樓裡吃魚翅、烤鴨、醬魚之類的美食。
他是愉快鎮裡最有錢,也是喜歡享受的人。
但現在,他卻居然出現在丁家飯鋪之内!
在這裡用膳的人,可說是全部認得王常笑的,但王常笑在這裡出現,卻使他們大感奇怪。
王常笑今天好像有點怪。
因為他沒笑。
他來到了飯鋪角落的一張木桌旁,盯着一個人。
這人是個陌生人,鎮上的人全都不認識他。
他臉色蒼白,一身青衣,而且還斷了一隻手。
這人赫然正是東方木。
東方木正在吃面,那是一碗豆鼓排骨湯面。
王常笑盯着他,忽然說:“我不喜歡這裡。
”
東方木仍然低着頭吃面,淡淡道:“你不喜歡,我喜歡!”
王常笑冷冷道:“我也不喜歡你這個人。
”
東方木道:“但我卻很欣賞自己。
”
王常笑道:“你少了一雙手,它在哪裡?”
東方木道:“這裡的面不錯,隻是湯鹹一些。
”
王常笑冷冷一笑:“你的武功本來也不錯,可惜遇上了真正的高手,就隻有挂彩的份兒。
”
東方木忽然擡起頭,用一種森冷的目光瞧着王常笑:“你在這裡當鎮長已多久了?”
“十年。
”
“十年!”東方木哼的一聲:“十年來,你幹過什麼事?”
王常笑道:“讨了四個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