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送回西疆。
“香姑滿懷感激,但卻很堅決地說:”多謝姐姐的恩典,但我現在還不能回西疆去。
“
玉嬌龍:“為什麼?”
香姑:“你的事還沒有完,我還不能離開你。
我不放心。
”
玉嬌龍感動地說:“你留下來也沒用!我是命中注定了的,你也幫不了忙。
”
香姑充滿了真誠地說道:“姐姐,你應打起精神來。
你有那麼好的本領,誰也欺負不了你。
将來日子還長,哪能就這樣不死不活的過下去。
”
玉嬌龍無奈地:“你說該怎樣過?”
香姑:“自己心裡認為該怎樣過,就怎樣過。
這我辦不到,我是身不由己。
你是行的,别人奈何不了你。
”
玉嬌龍自信地說:“是的,誰也奈何不了我。
我做事都是憑着自己良心和循禮法去做的。
”
香姑不以為然地:“要全依禮法就顧不上良心,别捏着鼻子騙眼睛了。
”
就在這時,鸾英房裡的丫環捧着一個盒子走上亭子來了。
她說:“少夫人特地命我給小姐送來一盒點心。
少夫人說這是小姐最愛吃的東西。
”
玉嬌龍舉眼望去,見是一盒五芳齋的“一口酥”。
她不禁勾起舊恨,頓時惱上心來,正欲搶過點盒甩出亭外,但她忽一轉念,又忙把怒火強忍下去,接過點盒後,對那丫環說:“回房去代我向你少夫人道聲謝,就說我領情了。
”
等那丫環走後,香姑瞟了那點盒一眼,恨恨地說:“前番就壞在這‘一口酥’上,不然,我們還自由自在地在外面呢!”
玉嬌龍沒說話,隻在心裡想:要是那次不被弄回家,将來又會落個什麼結局呢?她也感到茫然了。
由于這盒“一口酥”,不禁又引起玉嬌龍一陣不快。
她被綁卧在車上時,曾經暗下決心,一定要查出那個暗設圈套的人來,狠狠地懲處他。
她曾疑心是肖沖所為,可聽嫂嫂說肖沖早已被打發出府了。
那又是誰呢?這人肯定是在府裡。
後來,她由于連連突遭不幸,就把這事丢到了一邊。
她想起上月母親尚未去世時,她到内院去省候,曾兩度在回廊上遠遠望見沈班頭,眼看他明明是朝自己這邊走來,可當他看到自己時,不是放遲腳步,便是折身轉到别處去了。
她頓時便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是他幹的?!玉嬌龍想起這事,便決定要試他一試。
于是,她吩咐香姑道:“香姑,你去把沈班頭叫來。
”
香姑雖不解她意欲何為,但還是應了一聲“是”,就立即走出花園去了。
不多一會,香姑便領着沈班頭向亭子走過來了。
玉嬌龍見他仍然拄着那根粗大的煙杆,低着頭,一瘸一瘸,不忙不迫地向亭裡走來。
玉嬌龍端坐亭中,凝神注目打量着他。
見他直至走到自己面前時,方才擡起頭來,将腿微微一屈,向她請了個安。
就在他擡頭那一瞬間,玉嬌龍已看出他眼神遊離閃爍,微微露出一絲警覺和驚懼的神情。
但他很快就恢複了鎮靜,恭敬地問道:“小姐叫我來,不知有何吩咐?”
玉嬌龍:“你為玉府多多辛勞,我準備賞你一件東西。
”說完便将放置身旁的“一口酥”遞了過去。
隻見沈班頭一看到是“一口酥”來時,全身微微一震,略略猶豫了下,随即伸出雙手,恭恭敬敬地把點盒接過手去。
玉嬌龍同時也注意到了,沈班頭那雙手卻在微微地哆嗦着。
沈班人稱過謝後,返身出亭,瘸出園外去了。
玉嬌龍望着他已遠去的背影,得意地說道:“果然是他幹的!”
香姑不解地問道:“沈班頭幹了什麼?”
玉嬌龍:“‘一口酥’裡下藥的詭計。
”
香姑啐了一口,恨恨地罵道:“這該死的鬼老頭!”
玉嬌龍寬恕地:“他也是各為其主啊!”
香姑不高興地看了看玉嬌龍,搖搖頭,不再說什麼了。
又過了一些日子,鸾英來到玉嬌龍房裡,告訴她說:“魯翰林請人來禀商父親,因母親剛剛去世不久,他又奉皇上欽命赴山東主考,要九月才能回京,提請将婚期改為十月初五。
父親已經欣然應允,特命我來告知妹妹,并給妹妹道喜。
”
玉嬌龍隻無言地聽着,不喜不憂,隻淡淡說了一句:“母親屍骨未寒,哪能這快成禮!”
鸾英:“我也将此意禀告過父親。
父親說,從我家祖制,男孝一年,女孝百日,且尚可從權,當無不可。
”
玉嬌龍冷冷地:“請嫂嫂轉禀父親,就說我遵命就是。
”
鸾英見玉嬌龍神情冷漠,一反常态,憂心忡忡地說道:“妹妹是否身體不适?”
玉嬌龍慘然一笑,說道:“嫂嫂不必多慮。
我已在母親面前允了魯府婚事,這一天遲早總要來的。
”
鸾英總感放心不下,又娓娓勸慰半天,才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