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漢子道:“你不願做盜賊的老婆,這也好辦,不如就随我去,我從明天起便可洗手不再幹這勾當。
”
玉嬌龍勃然大怒,指着那漢子厲聲喝道:“你再胡言,我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那漢子一聲獰笑,說道:“難道你還能逃過我的掌心?!你這個香瓜,我算扭定了!”他回頭吩咐一聲:“動手!”那十餘個漢子便一齊跳下馬來,操着腰刀向玉嬌龍身後衆商販撲去。
玉嬌龍大喝一聲:“住手!”迅即從鞍旁拔出劍來,一躍下馬,迎上前去,便和那十餘條漢子厮殺起來。
可笑那群漢子開始還嬉皮笑臉,漫不經心;一交上手,隻見玉嬌龍運腕抖劍,一柄劍頓時變作數團亮花,僅僅幾眨眼功夫,便有三四個漢子手裡的刀已被擊落,逼得那群漢子連連後退,誰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這時,那為首的漢子已拔刀在手,趕了過來。
他一面喝罵着那些漢子,一面舉刀指着玉嬌龍道:“看你長得這麼俊俏,卻原是隻母老虎!你休逞強,我先來陪你玩幾招,然後再陪你快活去。
”
玉嬌龍氣極,隻見她一咬唇,雙眉微微一挑,嗖地一劍向那漢子咽喉刺去。
那漢子趕忙舉刀去撥,玉嬌龍倏然抽回劍來,趁那漢子一刀落空之際,翻腕一劍,隻聽“唰”
的一聲,劍尖已将他身上穿的那件藍緞罩袍劃破,劍鋒從胸至腹,直透内衫。
那漢子吓得面如上色,還想舉刀拼殺過來,玉嬌龍迅又劍随身進,虛送一刺,抽劍一擊,正好平擊在那漢子手腕上。
那漢子隻覺一陣鑽心般的疼麻,手中的刀早已失手落地。
玉嬌龍随即搶步上前,一腳将他踢翻在地。
她怒猶未息,正欲舉劍砍去,猛一轉念,便又将已經懸在空中的手慢慢落了下來,逼視着那漢子,冷峻而嚴厲地說道:“看在……天的份上,饒你一命。
你且從實講來,你叫什麼名字?”
那漢子戰戰兢兢地眨巴着眼說道:“我名……叫……叫烏都奈。
”
玉嬌龍愣了他一眼,不禁想笑,卻又不便笑出來。
她又問道:“你出來攔路搶劫,是奉了你家首領差遣,還是背着首領幹的?”
那漢子看了看玉嬌龍那凜凜難犯的神色,說道:“是背着幹的。
”
玉嬌龍心裡又是欣慰又是惱怒,略一沉吟,又問道:“你家首領現在何處?”
那漢子驚惶地搖搖頭,說道:“他行蹤無定,我也不知道。
實實不知道!”
玉嬌龍:“我看你不像是真正的馬賊,你聽着!今後不準再搶劫行人,更不得假冒别人的名姓!你如再敢胡作非為,我定不饒你!”
那漢子連連點頭應是。
他見玉嬌龍顧自走了開去,這才爬起身來,帶着那已被驚呆了的十餘騎漢子,慌忙上馬,向草原西邊逃去。
衆商販等那幫馬賊去遠了,這才圍上前來,不住向玉嬌龍稱玉嬌龍既無得意之色,也不辭遜,隻對着衆商販說道:“适才那漢子所供認的一番話,想你等已聽得明白。
四出騷擾搶劫行人,原是這幫流賊所為,非關半天雲事!”說完,她跨上大黑馬,離開衆商販,顧自向北疾馳而去。
一路上,玉嬌龍心潮起伏,感觸萬端。
她雖然已從那漢子口中弄清,眼前昌吉一帶所發生四處搶劫的事,并非羅小虎所為,但那幫流賊卻偏偏打着半天雲的旗号,衆口铄金,哪裡還說得清楚。
千錯萬錯還是錯在羅小虎不該作賊。
過去所為本已為王法所不容,而今更是弄得惡名四播!以緻使她自己隻要一提到羅小虎,都會因這個名字而感到蒙羞受辱,玉嬌龍真是傷心已極,她再也無心去觀賞草原景色,也不願再去勾起這片草原曾給她帶來過的回憶。
她隻感陣陣無端的意亂心煩,隻感陣陣難禁的精疲神倦。
第二天中午,玉嬌龍終于回到了達美住的那個村落。
她經過一天一夜的奔馳,過草原,走沙礫,除了坐下的大黑馬和偎睡在懷裡的小雪瓶,沒見到一個人影,也沒見到一隻野獸,展現在她周圍的,全是一片死寂。
當她遠遠地一眼看到這個村落時,她那顆已快僵木了的心,突又急劇地跳動起來,她好像又從已被埋葬在京城的那座墳墓裡走出,回到了人的世界。
她這時才隐隐感到入不能離群索居,也需要有悲歡離合。
她高興得情不自禁地埋下頭去,偎着雪瓶的小臉,充滿感情地對她說道:“我的小乖乖,就快到你達美小娘的家,你又多了個能疼你的親人了!”
玉嬌龍來到村外下馬,略一整衣理鬓,便牽着大黑馬,穿過村落,緩緩向那邊村口走去。
村落還是三年多前的舊貌,還是那些亂石嵌砌而成的平頂矮屋,矮屋中還是那座高大顯目的寺廟。
玉嬌龍隐隐感到有些異樣的是,許多戶人家的門都緊閉着,村前,壩裡竟看不到有孩童在嬉戲玩樂,異常的寂靜,竟變成一片蕭疏,給人引起一種不祥的感覺。
玉嬌龍出了村口,忙舉目望去,她猛地一怔;腳步也突然停住了。
眼前還是那口水塘,水塘旁邊那幾株高大的白楊樹也依然如故。
隻是白楊樹下那間用圓木釘成的小屋卻不見了,隻剩下滿地的焦灰和瓦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