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貌雖然陌生,但卻都是馬賊。
玉嬌龍雖感驚異萬分,卻仍盡力屏住氣,聽他們談些什麼。
隻聽阿倫向走在他身後的烏都奈問道:“你怎麼認識拉欽大叔的?”
烏都奈:“他和咱首領羅大哥是患難之交。
我是兩年前去京城接咱羅大哥回西疆時,在王莊和他認識的。
”
阿倫:“你剛才對拉欽大叔說的那個香姑是什麼人?她怎的又會被人捉去了?”
玉嬌龍心裡猛吃一驚,忙側耳聽去。
烏都奈:“香姑是我們的一位好嫂子,大家都很愛戴她。
因她拖着個孩子,不便和大家在一起過這種東闖西蕩的日子,隻好寄住在一個流人家裡,不想被人出賣了,格桑頭人便派人去把她抓走了。
”
阿倫:“把她抓到哪兒去了?你們怎不去救她……”
阿倫和烏都奈他們已轉過一座小丘,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直到完全聽不見了。
玉嬌龍被這突然傳到耳裡來的意外消息怔住了。
她的心好似被誰揪着一般,不由一陣緊縮。
香姑那妩媚而嬌憨的容态,那溫順而果敢的情性,忽又浮現在她眼前。
她和香姑幾年的患難相依,香姑給了她無微不至的體貼,而她對香姑則是義少情薄,撫心自問,她蓦然感到自己是有愧于心的:一種深懷負疚的心情,使玉嬌龍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香姑救出來。
她想立即趕上前去,把香姑被捉的情況探聽明白,但剛一轉出小丘,不禁又猶豫起來,唯恐稍一失檢,自己苦心營謀的這一李代桃僵之計,便會破于一旦!于是,她又忙退縮回去,直至看到阿倫他們已經走遠,并已轉過另一片草叢去了,這才轉出小丘,慢慢向澤外走去。
玉嬌龍回到家裡,天已黃昏。
台奴見她回來了,十分欣喜,忙着給她準備飯食。
在吃夜飯時,她若不經意地問台奴道:“怎不見阿倫?”
台奴:“拉欽大叔來把他叫去了。
”
玉嬌龍:“拉欽叫他何事?”
台奴:“阿倫不肯告訴我。
”
玉嬌龍:“這小子性野,你要多管着他點才好。
”
台奴:“公主說的也是,這孩子在日也還聽話,可今日就有些變啦!”
玉嬌龍:“今日怎麼啦?”
台奴:“下午拉欽大叔急急忙忙來找他,他二人在門外低聲細語地談了一會,阿倫就回來取刀,說他有事要出去。
我問他什麼亭,他不肯說。
我見他神情有些異樣,又問了他幾句,你猜他怎麼說?他說:”嫂嫂,這是男人們的事情,你不要多問。
‘公主你看,阿倫不過才十四歲,就學起他哥哥的口氣來了!“台奴說這話時,拘怨中仍充滿了慣寵,但也隐隐露出些兒哀傷。
玉嬌龍:”一會阿倫回來後,你叫他到我房裡來一下。
“台奴讨饒地:”公主,這孩子畢竟還小,不懂事,你就不必責怪他了。
“
玉嬌龍笑了:“我隻是想和他談談養馬的事。
”
過了一會,阿倫回來了。
台奴忙把給他留的一脔羊肉和一枚大餅遞給他,便叫他到公主房裡去了。
玉嬌龍将他打量一會後,突然問道:“你又到草澤裡去過?”
阿倫驚詫地埋頭看了看自己沾滿泥濘的腳,說道:“是的。
”
玉嬌龍又問道:“你去草澤幹什麼?”
阿倫漲紅了臉,說道:“給幾個迷路人帶路。
”
玉嬌龍暗晴笑了笑:“是些什麼人?”
阿倫遲疑了下:“不知道。
”
玉嬌龍緊緊盯着他。
阿倫不禁埋下頭去。
沉默一會,玉嬌龍又問道:“是不是一夥馬賊?”
阿倫猛然一怔,擡起頭來,露出一雙驚疑的眼睛,嗫嚅地說道:“是的,是一些馬賊。
”
玉嬌龍:“拉欽竟敢串通起馬賊來了!”
阿倫性急地:“這事不怪拉欽大叔,都怪我,我自願去給他們帶的路。
”
玉嬌龍:“那些馬賊怎會竄到這裡來了?”
阿倫:“他們今早去古爾圖打救一個姑娘,遇上肖準帶着一隊官兵從烏蘇趕來,在古爾圖打了一仗,因官兵人多,加上各部頭人也從四面撲來,馬賊人少抵敵不過,他們中一個姓羅的首領,率領着大家奮勇殺出重圍,又令大家分成幾路,各向一方逃去。
那個羅首領也帶着二十餘名本領高強的弟兄,邊戰邊退,引誘着肖準大部官兵,直向精河方向退去。
這路馬賊便投奔到這裡來了。
他們中有個叫烏都奈的,過去認識拉欽大叔,向拉欽大叔吐露了他們處境的艱難,要求給尋個地方,以便暫時避過官兵砌追擊。
我在旁聽到這一情況,便把他們帶進草澤,讓他們暫在那裡躲避一夜,再設法打救那個姑娘。
”
玉嬌龍:“他們想出打救那姑娘的辦法來了沒有?”
阿倫:“那個叫烏都奈的料定格桑頭人明天就要将那姑娘押送去烏蘇,他們準備明早便趕去候在古爾圖北的沙漠裡,等他們來時,便截住他們,把姑娘救出來。
”
玉嬌龍:“烏都奈這夥馬賊有多少人?他們能敵得過格桑那些部勇?”
阿倫:“他們一共才僅有十人,我也嫌他們人大少了,擔心救人不出,反會壞了姑娘性命。
可他們一定要去,說不能失去這個機會,萬一押到烏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