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難救了,隻有前去一拼,圖個僥幸。
”
玉嬌龍沉吟一會,又說道:“從這裡到古爾圖沙漠,一百餘裡,他們明旱哪能趕到?”
阿倫詭谲地笑了:“穿過草澤,隻須翻過一道山崗,便是古爾圖那片沙漠。
那條路,近極了。
”
玉嬌龍已從阿倫口裡把什麼情況都打聽清楚了,她想:烏都奈等輩目前也是勢孤力薄,為救香姑,不惜拼命,尚知“取義”,自己與香姑情同姐妹,豈能袖手旁觀!因此,不管前景如何險惡,也要匹馬單劍将她從虎口裡救出來。
她主意已定,便又對阿倫說道:“我們這個村落,是塊淨地,就是其他部落的人都不宜交往,何況馬賊,今後不得再和他們接近,以免惹出事來。
”
阿倫隻是聽着,也不應聲,便悶悶地退出去了。
過了一會,台奴抱着雪瓶進房來了,她隻在燈下和雪瓶取樂,教她數這認那,顯得十分專注,好像她整個心裡隻裝着雪瓶。
其他人都無足輕重。
玉嬌龍在一陣欣慰中,突然感到有些孤寂起來。
心想:台奴雖好,總是不如香姑,自己許多心裡事,都無法向她訴說,而她也大粗心,彼此雖也相處一年,卻從未留心體察自己心意。
要是香姑在自己身邊,就能得她多少體貼,也不至這般凄苦。
她想到這些,不禁對香姑更加懷念起來,去救她的心意也更急切了。
她便推脫說身體團倦,叫台奴自回房去。
當台奴站起身來正準備離去時,玉嬌龍又叫着她,對她說道:“我明天一早便要出去馳馬,就此告你一聲,以免到處尋我。
”
台奴正想勸阻,見玉嬌龍已現出不耐煩的神情,便隻好默然退了出去。
子夜剛過,玉嬌龍便披衣起床,換上一身淺紅衣褲,鹿皮護腕,腰系白色綢帶,淺藍絲帕束發,罩上一件品藍蜀錦披風,将寶劍斜佩腰間,把箭袋暗藏懷裡,一切束紮停當,輕輕走出院來,在馬房中牽出大黑馬,出了寨門,躍上馬背,乘着殘月的冷冷清輝,向村外飛馳而去。
她沿着初來艾比湖時舊路,馳過單地,翻過山崗,不消兩個時辰,便已進入沙漠。
大黑馬伏枥多時,不堪閑曠,久已思馳如渴,忽得放縱,真如脫羁一般,抖擻精神,飛馳而去。
在天色微明時,便已繞過古爾圖,馳入去烏蘇必經的那片沙漠。
玉嬌龍見天色尚早,料未遲誤,這才放下心來,留心察看四周,見前面靠北方向有一座沙丘,正好隐蔽人馬,便将馬頭一拔,向那沙丘馳去。
她縱馬翻過沙丘,在頂坡上尋了個可以察看前面動靜的地方,方才下馬歇息,守候香姑到來。
一切等待總是令人難耐的,不管是幸福的會見,還是險惡的拼殺,都是如此。
玉嬌龍守候還不到一個時辰,她卻感到好像已曆一年,心裡焦躁不安,甚至疑慮香姑是否早已押解過去。
她又忍耐了半個時辰,隻覺地上的沙粒已被曬得越來越燙,一陣陣由沙地裡襲上來的熱氣蒸得她煩悶難禁。
她正焦慮間,忽見前面遠遠的地方出現一隊人馬,正向這邊移來。
那隊人馬已越來越近,約有四十餘騎,中間一匹馬上坐着一個女子,身上綁着一條粗大的繩索,繩索的另一端系在前面一騎的馬鞍上。
那女子的面容,玉嬌龍雖然還看不清楚,但她卻已從那熟悉的身态上認出了她是香姑。
一瞬間,玉嬌龍隻感心頭一陣疼痛,全身的血都湧上臉來,她一咬唇,正欲翻身上馬,忽又停住,将眼前境況再一忖摩,不禁暗暗叫起苦來。
她見那押解香姑的四十餘騎部勇,一個個不僅彪悍異常,且都披有皮甲護身,自己孤身一人,若貿然縱騎突入,一時也難得手,勢必顧此失彼,他們若加害香姑,豈不投鼠毀器,悔之莫及!玉嬌龍正在為難,忽聽一陣急驟的蹄聲從她身後傳來。
她忙回頭一看,隻見離她身後不遠的地方有十來騎漢于,卷起一團飛沙,箭一般地斜沖過來。
玉嬌龍趕忙閃身躲在馬後,再注目一看,立即認出正是她在草澤中看到的那幫馬賊來了。
烏都奈沖在前面,阿倫也騎着他那匹黃骠馬跟在後面。
一刹時,他們便已馳過沙丘右側,直向那隊部勇沖殺過去。
阿倫剛馳過沙丘,便撥轉馬頭,來到沙丘前面,停下馬來,站在那兒觀看。
玉嬌龍隐在沙丘頂後,注視着前面的動靜。
隻見那隊部勇開始顯得有些驚惶失措,本就走得散亂的騎隊,突然騷動起來。
這時,部勇中有個滿臉濃須,身軀特别肥壯的漢子,從腰間拔出一柄又長又大,微帶弓形的腰刀,在頭頂上空猛力揮舞兩圈,同時發出幾聲嚴厲的呼喝,驚惶的部勇們才又鎮靜下來,也一齊拔出腰刀,呼嘯着向烏都奈等人迎了上來。
隻短短幾眨眼間,雙方便在離沙丘前面約一箭之地兩馬相交,短兵相接。
烏都奈率領的十騎馬賊,明知寡不敵衆,隻為救出香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因此,人人奮勇,個個争先,在部勇中左沖右突,一霎時,便已砍翻數騎。
阿倫在沙丘下看得高興,也情不自禁地高聲呐喊,給十騎馬賊助起威來。
玉嬌龍一心系着香姑,雖隻在一旁冷眼旁觀,她的心情卻比那正在舍命相拼的十騎馬賊還要緊迫。
再說部勇騎衆,由于剛一接戰,便就連折數騎,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