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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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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怎麼來信了,我倒開始念起她來了。

    一年後,她帶了個男人來見我,說是她的老公,那男人像她的跟班一樣,可聽她的話了。

     馬羚打電話來,說晚上跟公安局局長馬仁龍吃飯,馬局長指名要我去陪。

    這老頭子是個攝影愛好者,知道我會寫字,會作詩,一有攝影作品,就讓我去給他命名、作詩、題字。

    回報就是請我吃飯,陪我喝酒。

    他沒别的愛好,就喜歡攝影,有時去外面采風,還叫上我,要是去一個新的地方,我還有些興趣,無奈他經常舊地重遊,這時我就不願意陪他去了。

    他就說,遺憾遺憾,下回請你吃飯。

    他說請我吃飯,實際上不隻是吃飯,是介紹一些人給我認識。

    找我的人全是些做外貿的,找他的人可雜了,什麼人都有。

    老馬說,多認識幾個朋友,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馬羚也是這個觀點,她到東平才大半年時間,就跟東平上下左右各路諸侯打成一片。

    當然我沒少幫她穿針引線。

    老馬就是我給她引見的。

    每次見面,她一口一個大哥,老馬一口一個小妹,差點把我氣死。

    到後來,老馬不給我電話了,要找我就先找馬羚,讓馬羚找我。

    他說不記得我的電話,就記得小妹的。

    由此可見,老馬也是個狡猾的家夥,他的心思深着呢。

     公檢法這條線的人吃飯一般在劉雨的三松堂茶館。

    這是給市委書記周海濤的面子。

    周書記喜歡去三松堂,劉雨是他的幹女兒。

    東平政府部門接待用餐大部分是在三松堂。

    這裡面有什麼九九大家心知肚明。

    到後來别人請政府部門的人吃飯,也是在三松堂,那裡的飲食質量的确不錯,品位也高,服務也好。

     馬羚開車來接我。

    三松堂惟一的缺點就是車位太少,因為建在鬧市區,周圍沒有空地。

    好在吃飯的多是政府部門,亂停亂放不太有人管。

    就算這樣,去晚了也是找不到地方。

    馬羚來的時候已經六點了,她說老馬大概六點半到。

    我們早點去,别讓人家等。

    這人心地倒是不錯,她怕人家等,就不怕我等。

    我假假的也是個正科級呀,跟馬仁龍平級嘛。

    除了單位裡吃飯,我得讓着幾個關領導,别的地方,都是人家等我呀,我幾時等過别人?馬羚說,得了得了,誰跟誰呀?回到家裡讓你做大。

    看這臭婆娘的口氣,好像已經嫁給我了。

    還一口一個家裡呢。

     到了三松堂,發現馬仁龍的車已經停在路邊。

    馬羚說,好了,不用你等人家了。

    以前沒看出來,你官不大,官僚思想倒是很嚴重。

    她把方向盤一打,也把車停在路邊,抵着馬仁龍座騎的屁股。

    停好了車,她對我狡诘地笑了笑。

    我知道她笑什麼,馬老大得等她走了才能走。

    她在得意呢。

     一路走過去,好幾部老二的車,看來馬仁龍的心腹骨幹來了不少。

    遇上馬羚請客,他們就像吃大餐。

    咨客站在門口裂開嘴笑,那女人身材很好,是标準的模特兒身材,笑起來也很燦爛,就是牙齒不太好,她要是不笑,可迷人了。

    經理也很年輕,比她矮一截,是個胖美人。

    她的兩排牙齒特别好,笑起來更迷人。

    我有時就想,要是把她的牙齒借給咨客就好了,或者把咨客的身材借給她就好了。

    經理笑着打招呼,江主任你好,馬總你好。

    馬羚說,是不是在大紅袍?經理說,是,在大紅袍。

    馬羚請客每次都是在大紅袍,那間房大。

     馬老大正跟一幫手足在打牌,好像是鬥地主。

    他看到我們就把手裡的牌往桌上一扔,說,小趙你接着打,我兄弟來了,我跟他聊點事。

    馬仁龍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旁邊的沙發上拖,那裡坐着幾個公安的兄弟,沒等馬仁龍揚手趕,他們已經很識趣地走開了。

     我發現牆上挂着我的兩幅字。

    是上次在三松堂寫的。

    那次畫展的開幕式搞得很隆重,東平的傳媒大張旗鼓地宣傳了一通,把我的字吹得神乎其神。

    好像可以跟楚老媲美。

    那些天馬仁龍在東平日報上連載攝影作品,每天一小幅,也給我們的展覽擠掉了,馬仁龍說,奶奶的,什麼人這麼厲害,我要會會他。

    見了面才知道是我,我曾經把他灌醉了。

    劉雨把我的字挂在大紅袍裡,也不知是真的覺得好,還是想巴結我。

    我們單位也是經常在三松堂簽單。

    一年到頭,數量也很可觀。

    我還有些孤朋狗友,經常在那兒消遣,也算是她的一個大主顧。

     三個人在沙發上坐下,服務員拿了套茶具過來,給我們上茶。

    喝了一輪茶,馬仁龍說,兄弟,讓你先看看?我說,看什麼?馬仁龍說,拿來。

    一個公安拿了三本書過來,給我們一人一本。

    書名叫《皈依自然》,下面有行小字,馬仁龍攝影作品選。

    印刷很精緻,紙的質量不錯。

    我說,哇,老大出書了,可喜可賀。

    馬仁龍有些憨厚地笑了,說,看看,看看裡面,精華不是我的攝影,是老弟的配詩和題字。

    我說,是嗎?出書的人水平這麼差,竟敢主末倒置?沒想到馬羚捶了我一拳,我莫名其妙挨了一拳,就盯着她看。

    馬羚紅着臉說,人家老馬謙虛,你還當真了,你那幾行字也敢叫詩?我趕緊翻到書後,看版權頁,好家夥,主編和監制都是馬羚。

    我就知道是她投馬老大所好,整了這麼個東西出來。

    這麼精緻的東西,沒有個十萬八萬能拿下來嗎?小丫頭吃裡扒外,沒看她幫我出詩集? 我說,好,真是好,送我一本吧?麻煩馬老大簽上大名。

    老馬說,着什麼急,先說說,哪兒好?我說,喂,這不是挑明了要我誇你嗎?老馬說,這回不要你誇我,你那些詩都誇得我肉麻了,這回誇誇咱馬羚妹子,這封面設計、排版和構圖全是她的傑作呢,不錯吧。

    我說,那是,這紙也不錯,我不是說人家紙廠造得好,是說她挑得好。

    叫咱馬總幹活,一句話,放心。

    跟咱馬總在一起,一句話,舒心。

    馬羚說,還有什麼,全說出來,你還沒這麼誇我呢。

    我說,還嫌不夠呀?留點給你下回幫我出詩集時再贊你吧。

    馬羚說,還是免了吧,咱這回是照顧你的面子,硬把你的詩塞進去了,讓你沾我馬哥一點光,馬哥大紅,你就小紅,馬哥成了大攝影家,你就成了小詩人,咱待你也不薄吧?馬老大哈哈大笑起來,說,還是咱妹子善解人意。

    馬羚說,大哥别笑了,詩人的臉都綠了。

     劉雨進來了,問幾時上菜。

    馬仁龍說,即上,弟兄們餓了。

    劉雨叫經理立即上菜,她過來陪我們坐。

    看到桌上的影集,她說,馬大哥,我在東平日報上看到有人介紹這本書,真是不錯呢,給我一本珍藏吧?我說,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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