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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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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影扯開了,開始放映拍攝花絮,屏幕上是馬羚和一衆姐妹化妝和更衣的鏡頭,歡聲笑語像珠落玉盤,絡繹不絕。

    馬羚不時扭頭看一看,笑彎了腰。

    客人陸續到了,由咨客帶着入席,大家邊喝茶邊看着錄像,或者三五老友湊在一起聊天。

     六點半,楊福承的車到了,東平海關領導班子成員全在後面跟着,包括石留。

    我留意了一下,軍伐沒有露面,這丫挺的到底不來了,我可是親自給他送了請柬的。

    馬仁龍代我過去替老楊開了車門。

    在婚禮進行曲裡,我和馬羚親自把他送到首席入座。

     客人差不多齊了,大廳裡基本上坐滿了,就是靠邊有幾圍稀稀拉拉坐了幾個人。

    我跟馬羚已經站得腳酸手軟,恨不得婚禮到此結束。

    一會兒馬仁龍跑了過來,對我耳語說,剛跟周海濤通了電話,他說不要等他,他一會兒過來敬新娘新郎的酒。

    我對他把新娘放前面有些意見,肚子裡罵了聲龜兒子,擺什麼譜!拉起馬羚的手進了酒店。

     馬仁龍拿起無線麥,開始主持婚禮。

    他清了清嗓子,說,各位領導,各位鄉親,各位朋友,今天我們歡聚一堂,為一對金童玉女,東平海關最有前途的領導幹部江攝同志和東平市最大的民營企業家馬羚同志舉行有史以來最有意義、最别具一格的結婚典禮。

    首先,請我們的嘉賓,南州海關政治部楊主任宣布結婚典禮正式開幕。

     楊福承接過無線麥,大聲說,我宣布,江攝先生和馬羚女士結婚典禮正式開始。

    在一片掌聲裡,馬仁龍接過話筒,說,各位,下面有個必不可少的程序,就是咱們新郎新娘宣誓結婚。

    他笑着說,這一對金童玉女夠讓人羨慕吧,可也得問問他們願不願意白頭偕老呀。

    這哥們兒玩起了新花樣,想看我們的笑話呀。

    我瞪了他一眼,可馬仁龍根本不當回事,他看着我,故做嚴肅地說,江攝,你願意娶馬羚為妻,無論生老病死,富貴貧窮,愛她,照顧她,直到永遠?我頓了頓,笑嘻嘻地看着馬羚,沒想到馬羚一臉虔誠地看着我,好像十萬分渴望得到我的答複。

    我隻好把遊戲當正事來辦了,我說,我願意,說完緊緊抓住馬羚的手。

    馬羚立即抓緊了我的手,她的手還有些輕微的顫抖。

    馬仁龍說,馬羚,你願意嫁江攝為夫,無論生老病死,富貴貧窮,愛他,照顧他,直到永遠?馬羚說,我願意。

    說完眼裡竟然有了淚光。

    我不由心頭一熱,竟然有些感動,心裡起了一生一世好好照顧面前這個女人的強烈願望。

    馬仁龍大聲說,我宣布,他頓了頓,突然說,有人反對嗎?大家聽了轟然大笑,等笑聲過後,馬仁龍說,我說真的呢,有人反對嗎?大家又笑了。

    馬仁龍說,沒人反對啊,看來這回我得來真的了。

     這時,門口突然有人說,我反對。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清脆響亮。

    跟着走進一個女人,原來是周怡。

    隻見周怡穿了件紅色的連衣裙,秀發飄飄。

    我有些呆了,大廳寂靜無聲。

    周怡面無表情地往前走來,她那張本來潔白無瑕的臉蛋看上去有些暗淡無光,也不知是給青藏高原的紫外線曬黑了還是因為她黑着臉。

    我一顆心怦怦亂跳,我知道周怡是個敢作敢為敢愛敢恨的人,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馬羚抓着我的手慢慢松了,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她的一雙明亮秀麗的大眼睛在我和周怡的臉上來回掃射,努力想找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片寂靜裡,馬仁龍突然說,呵呵,來了個捧哏的,我這個逗哏的有得玩了。

    大家一聽以為是事先安排好的,全松了口氣,連馬羚都有些疑惑地看着馬仁龍,隻有我的心仍在狂跳不停。

     周怡走到我面前,突然從身後拿了束花出來,說,祝你們新婚幸福,白頭到老。

    周怡笑了笑,接着說,不好意思,我剛從青藏高原下來,來遲了,請多包涵。

    看到馬羚笑了,周怡向她伸出手,說,我是江攝的學生,祝福你。

    馬羚接過鮮花,抱在懷裡,笑着說,謝謝。

     馬仁龍趕緊安排周怡入座,把她安排到我妹妹旁邊的空位上。

    接下來我就有些糊塗了,馬仁龍講了些什麼全沒聽見,服務員把香槟送到我手裡,我喝下去也沒有感覺。

    我不敢多看周怡,可總是管不住自己的目光,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趕來,她到底來幹什麼?馬羚盡管在笑,可她的笑容已經沒那麼由衷了。

    一個學生,一個女學生,千裡迢迢地趕回來參加老師的婚禮,她會信嗎? 我跟着馬羚逐席敬酒,盡管有馬仁龍一幫兄弟照應,還是很快把自己灌醉了。

    我感覺腦袋昏沉沉的,到後來已經看不清我敬的是些什麼人了,隻知道把酒往自己嘴裡倒。

    馬仁龍看我不行了,趕緊給我換上礦泉水,可是喝水我也醉,敬到周怡面前時,我到底管不住自己,吐了她一身。

    馬羚的一幫姐妹趕緊把周怡帶到客房沖洗,後來把馬羚的衣服給她換上了。

    這些都是第二天清醒後馬羚告訴我的,當時我醉得一塌糊塗。

     洞房花燭夜,馬羚和一個酒鬼同床共枕。

     接下來幾天我一直在跟酒精搏鬥,在醫院裡挂了六天點滴。

    大家都說我從來沒有醉得這樣厲害過。

    等把親戚和雙方父母送走了,我跟馬羚守着兩套大房子,她就開始跟我過不去。

    有一天吃早飯,吃的是白粥(馬羚熬的)、油條(從外面買的),馬羚還開了瓶果榄菜,給我送粥。

    能吃上這幾樣東西,是我生平的一個夢想,如今一結婚就吃上了,讓我感覺到家的好處。

    可是馬羚突然說,周怡不回西藏了?我說,周怡?你認識她嗎?馬羚說,不認識,打聽一下行不行?我說,找别人打聽去。

     她這是沒事找事。

    我知道我在婚禮上出了洋相,後來周海濤來了,我趴在座位上站不起來。

    還有我老爸老媽,在婚禮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幸虧有個馬仁龍,咋咋乎乎的,把大家的注意力引開了。

    這些讓馬羚心裡不好過,最不好過的是,那個反對她結婚的漂亮女人周怡好像跟她老公不清不白的。

    而這些到現在也沒人跟她提一句。

     馬羚說,你就告訴我吧,我的原則是既往不咎。

    咱都結過婚,你有個把情人算什麼?你隻要告訴我結束了沒有就行了。

    我三口兩口把油條吃完,把粥喝光,說,怎麼說呢?要說斷了你又不信,就算是藕斷絲連吧。

    馬羚一聽,跳起老高,差點把一碗粥潑在我臉上。

    好在我跑得快,她那碗粥才沒潑出來。

     我回了趟單位,把馬羚準備好的糖果、香煙帶到辦公室,叫小林逐個部門送。

    除了碼頭,還有東平海關總部,要送的部門多了。

    這些人吃了喝了還得拿,而且什麼都要高級的,不然等我回去上班了,就不會有好日子過。

    然後我離開碼頭,開車去公安局,找馬仁龍。

    婚禮之後一直沒跟他聯系,我得謝人家一聲。

     馬仁龍看到我,趕緊從辦公台後走過來,抓住我的手,說,兄弟,兄弟,你怎麼來了?咱妹子呢?我說,别提,差點給一碗滾粥扣在腦門上。

    馬仁龍将信将疑,說,不會吧?馬老總說不上賢惠,也不至于這麼潑辣呀。

    我歎了口氣,說,都說人生四大喜,這洞房花燭夜還擺在前面,我可是喜不起來呀。

    馬仁龍說,是呀,人在福中不知福呀,你呀你呀,該知足了。

    這麼好的女人哪裡去找?要是我呀,抱在懷裡一輩子不放手。

    你倒好,才幾天功夫,就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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