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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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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過不去呢?回來後聽說了這事,我心裡就憋得慌,打電話給馬仁龍和懷大偉,都說忙,說回頭給我電話,等了幾天也沒個電話。

    我給周怡打過幾次電話,這丫頭把手機停了,呼機關了,家裡的電話也不聽,打到單位,說休假了。

    我心想,行,都成孤家寡人了。

    想不到她今天會給我電話。

    我說,周怡,你在哪兒?上班了嗎?周怡說,不上班吃什麼呀?喝西北風?我說,晚上有沒有空?請你吃飯。

    周怡說,你不陪咱馬大總經理了?我說,别瞎扯,就這麼定了,下了班我來接你。

     我把電話放下,愣了會兒神,想起該去一趟關裡,拜拜幾個領導。

    在北京買的特産也該給他們送過去了。

    那些東西在車尾箱裡放了好幾天呢。

     我把車停在關長樓門口,從尾箱裡拎出四份禮物,交給門口值班的小妹,讓她放進關領導的房間裡。

    然後我就登門拜訪,除了馮子興,其他三個都在。

    我先去了陳青洋副關長辦公室,跟他聊了幾句,抽了支煙,陳副關長四十出頭,幹副關長好幾年了,一直沒提,看樣子一時半刻也提不了。

    他平時牢騷比較大。

    我不敢跟他聊得太久,免得惹一身臊。

    接着去張明副關長的辦公室,這老頭子不抽煙,愛喝綠茶,我給他買了兩包信陽毛尖。

    老頭子明年就退,現在已經不怎麼管事了,我估計要上來也得等他退了,那是明年的事。

    張副關長說,這麼快就回來了?也不多休幾天?我說,休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工作要緊。

    老頭子對信陽毛尖贊不絕口,不停地謝我。

    我說不用這麼客氣,心裡想着馮子興要是有他一半仁慈,我也不會這麼恨他了。

    可我還得給他打個電話,報告我回來了,上班了。

     最後去了石留辦公室,準備跟她好好聊聊。

    石留穿了身制服,看見這副打扮,我就知道來的不是時候。

    石留說,江主任,有事嗎?我說,沒事,剛休完假回來,給你報個到。

    石留說,那好,回頭再聊,我得去一趟旅檢科,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咱們在車上聊聊天?要是沒跟周怡約好,我可能會跟她去一趟。

    我說,不了,我還得趕回碼頭。

    石留把包挎在肩上,跟我一起出了門。

    我不想跟她一起招搖過市,就借口上廁所遲了幾分鐘才下去。

    在樓下碰上老陸開車回來,又扯了幾句。

    等我出去時,石留的車早沒影了。

     下了班,周怡沒坐班車,就在辦公室裡等我。

    說起來她也算一個單位的頭,在客運碼頭也算個人物呢。

    援藏回來還有個正科長的位子坐,馮子興也算對她不薄了。

    問題是什麼東西都不能比,一比心就涼了。

    就拿我來說吧,原來是她的老師,後來是她的部下,現在又成了她的領導。

    好在我跟她關系特殊,要不然的話,這角色轉變非把人逼瘋不可。

     我把車停好,走進旅檢大廳,看見周怡的辦公室開着門。

    整個大廳就她的門開着。

    周怡穿了件咖啡色真絲連衣裙,正背向大廳整理書架。

    我走到她面前,認真打量她。

    這件裙子還真不錯,那個V字領特别可愛。

    這丫頭以前可是愛穿短裙的,穿上長裙雅緻多了。

    周怡說,看什麼?沒見過嗎?我說,還真沒見過。

    你以前不是愛露胳膊露腿嗎?周怡說,以前愛,現在不愛,行不?我笑笑,心想行不行都是你說了算。

     周怡終于收拾完了,拎起手袋,把我往外面趕。

    看她那樣子,一點也不憂傷。

    周怡上了車,把安全帶綁住,說,請姑奶奶去哪兒吃飯?我說,你跟誰說話呢?周怡說,不喜歡哪?不喜歡算了,請我去哪兒吃飯?我說,咱們找個浪漫一點的地方吧,香格裡拉如何? 香格裡拉是家西餐廳,在南湖公園西門邊上,環境一流。

    去那兒的都是情侶。

    我跟周怡去那兒不太合适,我跟馬羚新婚,她也有老公,所以我把車停在公園門口就有些後悔。

    可想想也就是吃餐飯,沒什麼大不了的。

    找了個靠湖邊的座位,那是一種卡座,坐在裡面,外面的人基本上看不見。

    剛坐下,服務員來開茶位,我說不喝茶,拿兩杯水。

    小姐說,喝水也要收茶位錢。

    我說,哪有西餐廳開茶位的道理?小姐說,咱們這裡就這樣。

    氣得我夠嗆。

    更讓我生氣的是周怡,她說,越有錢越孤寒。

    她意思是我娶了個富婆,反而變得小裡小器的。

    我說,行,咱大器一點,今天點個超級牛扒給你,再給你點個極品燕窩。

    我呢,也不虧待自己,吃一個六十八塊錢的牛仔骨。

    周怡說,你盡管穿了套一萬幾的名牌時裝,骨子裡還是個農民。

    我吃了一驚,這女人着實厲害,居然知道馬羚給我買的時裝的價錢。

    這套衣服還是在花園酒店買的呢,這種服裝就那兒有得賣,看來她也光顧過那裡。

    不然何以有這樣的目光?我說,行,我就一個農民,城裡人,菜上來了,吃吧?周怡拿起刀和叉,把牛扒切了一小塊,放進嘴裡,慢慢嚼。

    我說,蘇志的事怎麼樣了?周怡說,不知道,等着處理吧。

    我說,他好像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周怡喝了口水,說,是沒關系呀,他愛幹嗎關我屁事。

     我笑了笑,說,真可怕,好在沒找你做老婆。

    周怡說,你要是我老公,我不會讓你失足的,我會盯着你,跟着你,關着你。

    我說,既然嫁了人家,就跟人家好好過日子,你這不是害了人家嗎?周怡一聽生氣了,把刀一放,說,我怎麼啦?倒成了我的錯啦?我怎麼害了人家?他自己系不緊褲子倒怪我了?我說,看你這口氣,簡直就一潑婦。

    周怡說,我還潑婦呢,我就是太老實,要不也不會讓人騎在頭上拉屎。

    她越說越氣,啪的一下把叉也放下了,說,你真倒人胃口,不吃了。

    然後開始拼命喝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等我吃完了,她說,送我回去。

     送周怡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話也不說,隻會歎氣。

    我想哄她開心,講了好幾個笑話,她就是不笑。

    我心想這都是什麼事兒呀?本想跟她好好聚一聚,幹嗎要提她老公的事呢?可不提她老公的事,我還跟她聚個屁?我不就是想關心一下她嘛?要不是當初一念之差,她就成了我老婆了,現在可能過的是另外一種日子。

    所以說人的命運真他媽的說不清楚。

     送完周怡,看看時間才八點多,我開着車在馬路上兜圈子,後來不知怎麼兜到了三松堂。

    想到很久沒見到劉雨了,我就把車停在茶莊門口,走了進去。

    劉雨還真在,她看到我,把嘴抿起來笑了笑。

    我說,笑什麼?客人來了也不讓個座。

    劉雨說,那是,你是稀客呀,自從抱得美人歸,就不知道家外還有世界了。

     她招呼服務員,小妹,泡壺茶來。

    坐下喝了杯茶,感覺心裡舒服多了。

    我說,最近忙啥呢?劉雨說,忙一個畫展,對,就是這些畫,覺得怎麼樣?我盯着一張畫看了幾眼,我的天,全是蜻蜓,密密麻麻的,好像開交易會。

    我說,這不是蟲災嗎?劉雨說,沒一句好話。

    對了,人家馬羚也是個大美人,她怎麼就會看中你?我說,因為她上了賊船。

    劉雨就在鼻子裡哼了一聲。

     又喝了一輪茶,劉雨突然說,馬仁龍和懷大偉在裡面呢。

    我說,是嗎?還有誰?劉雨說,沒有,就哥倆兒。

    我說,這麼巧,俺進去看看。

     進去一看,好家夥,一個面前一堆啤酒。

    我說,喝悶酒哪?馬仁龍說,你看你,你怎麼無處不在呢?懷大偉也說,才結婚多少天哪,讓人家馬羚一個人在家裡悶着?我說,她會悶着自己嗎? 我從大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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