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去肩負所謂的使命呢?
李春江決計誰的話也不聽,他要徹徹底底做一回好丈夫,就守在葉子荷身邊,一刻也不離開。
老局長秦默卻不甘心。
三河市一家賓館裡,一個秘密會議正在召開,參加會議的都是秦默精挑慎選的精兵強将。
這些年,三河市公安局真可謂人事複雜,秦默去賀蘭山療養後,不少同志被吳達功移到了閑職上,他們大都憋着一口氣,現在總算等到機會了。
馬其鳴也在場,這些日子他忙得真是夠戗,網一旦撒開,魚便會反撲。
今天這個會,就是精心布防的。
馬其鳴先是講了一通形勢,他說:“就目前掌握的情況看,三河市公安内部确實存在着驚人的黑幕,一個十分隐蔽的團夥暗藏在公安内部。
他們組織嚴密,分工明确,手段殘忍,觸角已伸到公檢法多個執法部門,甚至已滲透到三河乃至省上的權力部門。
憑借這張關系網,他們為那些觸犯了法律而又不想接受懲罰的犯罪分子提供庇護,提供私通串供的機會,給公正執法制造障礙。
權錢交易的幕後,是變相的法律援助,是公然替犯罪分子開脫罪行,減輕處罰的惡行,或者幹脆找人頂罪。
這夥人猖狂至極,居然能将無期徒刑犯人從監獄中撈出來,居然敢将十年有期的犯人采取易人術,從獄中替換出來。
這是典型的踐踏法律,蔑視和破壞法律的尊嚴。
他們的組織極其隐蔽,幕後老闆深藏不露,爪牙活動在各個角落,随時都可能對知情者反撲。
所以,擺在我們面前的絕不是一場輕松的戰鬥,要想挖出這個團夥,将他們一舉粉碎,從現在起,大家必須高度警覺,嚴守保密紀律,直到掌握确鑿的證據,才可以公開行動。
”
馬其鳴講完,老局長秦默開始布網。
随着工作的層層深入,秦默已從忏悔的陰影中走出來,再也不提那些傷心話了。
馬其鳴也從内心深處理解了他。
的确,對一個公安局局長來說,秦默确實有值得譴責的地方,是他沒有嚴格履行自己的職責,沒有把三河這片藍天守護好。
可是,對一位老同志而言,在複雜的現實面前,又能怎樣?
秦默布防完,輪到大家發言,提前派到看守所的小侯說了一個新情況。
“童小牛跟劉冬天天打架,潘才章卻不聞不管,從迹象上看,他有點……”小侯沒把話全說出來。
秦默哦了一聲,目光投向馬其鳴。
這事馬其鳴也已聽到,感覺有點怪,潘才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或者,他想拿這件事試探秦默?
“先不管他,隻管幹好你的工作。
”馬其鳴說。
這個時候,任何過早的行動都會給對方以警覺,馬其鳴已接到不少電話,都在摸他的意圖。
他的反常和平靜完全将對方困惑住了,這正是他要的結果。
負責外圍調查的二組組長說:“三監頂人坐牢的中年農民已經調查清楚,是南平人,以前在童百山建築公司的一個工地幹活。
因為老婆生病,一次性向童百山借了不少錢,頂人坐牢很有可能是童百山安排的。
他老婆目前還在那家工地做飯,但穿着打扮明顯比以前好,像是換了個人。
”
“叫什麼名字?”馬其鳴問。
“李三慢,老婆叫周翠花,有個孩子,上初一。
”
二組組長接着彙報,“李三慢獄中的名字叫周生軍,真正的周生軍是三河市某領導的内弟,也是個農民。
幾年前因為一樁小事跟人打架,誤傷了對方,緻成重傷害,判了十年有期。
據調查,周生軍現在在沙漠邊沿一家農場放牧。
說是放牧,其實很有可能是在替這位領導經營農場。
”
“派人接近周翠花,從她身上打開缺口。
”秦默說。
一切布置完畢,會剛散,袁波書記卻來了。
進門便說:“我很想聽聽這次會,怕你們不同意,沒敢進,現在談談可以吧?”
馬其鳴顯得很不安,上次他找袁波書記彙報。
袁波書記像是很猶豫,馬其鳴便很不客氣地質問道:“袁波書記,你在任期間,三河市表面上繁榮一片,可暗中卻湧動着這樣大的一股暗流,難道你對得起市委書記這個職務嗎?”當場将袁波書記問得臉都紅了,尴尬了半天,說不出話。
馬其鳴之所以敢跟袁波書記這麼講話,是以前在佟副書記家老遇面。
兩人還在棋桌上動過手。
緣由是袁波書記想悔棋,馬其鳴堅決不讓,連輸三盤的袁波書記很沒面子,說馬其鳴得勢不讓人,典型的霸道作風。
馬其鳴說:“我又不是你三河的幹部,你想咋就咋。
”這話把袁波書記說怒了,一把掀了棋桌,非要跟馬其鳴理論,還差點摔了馬其鳴的杯子。
後來還是佟副書記說了半天好話,袁波書記才饒過馬其鳴。
袁波書記問:“進展如何?”
馬其鳴彙報說:“工作剛剛布開,要聽消息怕還得等一陣子。
”
袁波書記笑了笑,他知道馬其鳴的個性,一旦要做,就不會讓他失望。
不過他還是很鄭重地說:“這事牽扯面廣,調查起來難度一定不小。
加上公安内部目前人迹混雜,你們一定要慎而又慎。
”這些天,袁波書記也是矛盾重重。
本來,他是要阻止馬其鳴的,車光遠的教訓真是太深了。
作為三河市的一把手,作為市委班子的“班長”,他有責任保護好每一位同志。
可馬其鳴态度堅決,仿佛已經橫下心來。
再說,他們已背着他提前行動了,這個時候再阻止,怕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不過心裡,還是替他捏了一把汗。
秦默一直在想着什麼,等馬其鳴跟袁波書記彙報完,他接過話道:“袁波書記,得想辦法讓李春江盡快投入工作。
”
袁波書記“哦”了一聲,他今天來,也有這方面的想法。
他用目光征求馬其鳴的意見。
馬其鳴略顯難為情地說:“他夫人住院,又是癌,這個時候,怎麼好拉他回來?”
秦默堅持着自己的意見。
“這案子沒李春江不行,單憑我們,會走許多彎路。
”這是實話,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