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雖然不知道,也無法知道昨天夜裡義仁北部山區已經發生了一件使南郡市乃至全省都震驚的事,但他預感到趙義同現在極可能已經發生了使他意想不到的事…… 李佩自然沒有聽到義仁縣太子廟附近果林裡那一聲沉悶的槍聲,更沒有聞到一絲半點的硝藥味。但在安排那位副主任和小楊去尋找趙義同後,他的心緒就一直沒有平靜過,思維一直混亂;時而想到他和情婦們在一起的日子,時而又想到那一個個與他有肉體關系的豔女靓妹,以及那一選選美鈔、人民币,那一棟棟藏嬌的“金屋”,還有南郡市委、市府的那些落“馬”的和沒有落“馬”的幕僚,仿佛中看到趙義同那雙伸向權力、金錢和女人的手,正在長出一根根又粗又硬的黑毛,一把高揚的大刀正在朝黑手砍去…… 李佩用拳頭捶了捶自己思緒紊亂的腦袋,想将有關趙義同的思慮理順。趙義同既不打招呼又不請假,無故不參加今天的常委會,特别是今天常委會的内容他事事都清楚,沒有他參加如何能研究、解決那些問題?李佩在會議室裡對于趙義同今天的反常情況就已經作了種種推測。他雖然不知道、也無法知道昨天夜裡在義仁北部山區已經發生了一件使南郡乃至全省都震驚的事,但他預感到趙義同現在極可能已經發生了使他意想不到的事。對于過去的趙義同他是清楚的,如果在他身上真的出現了“大災大難”,比如他的問題已經完全暴露,現在已經被檢察機關拘捕,那對作為市委書記的他說簡直是災難性的——也許從今天以後結束了他的政治生命,或者一起與他锒铛入獄,或者……他不敢往下想下去了。他明白,那種結局對于他來講既是災難性的,也是緻命的…… 人們常說,越怕鬼,鬼越來敲門。正在他胡思亂想、思維極度紊亂的時候,突然那暗紅色紫檀木辦公桌上的電話“嘟——嘟——嘟——”響了起來。李佩一把抓起聽筒:“喂,哪裡?” 聽筒裡傳來了女秘書小楊的聲音:“李書記,我是小楊哪,趙義同副市長的去向我們已經打聽到了,聽他的司機甄保奎說昨天他開車送他到義仁縣北部的一個叫太子廟的地方停下,趙市長下車後,獨自一人留在那裡,卻讓甄保奎開車回義仁的老家了。甄保奎還說,趙市長在太子廟有親戚,昨晚就住那裡了,還說,今天上午義仁縣委會派車來接他回城裡。開始我們問甄保奎他不說。後來,我們都急了,他才說的。可是,其它細節,甄保奎再不往下講了,他說,趙市長有交待,回城後不要對任何人講……” “那你們給義仁縣打電話問過趙市長到他們那兒去了嗎?”李佩焦急地問。 “報告李書記,我和小楊都分别給義仁縣委、縣政府打過電話,他們都說沒見過,也沒接到任何通知說趙市長要到他們縣裡去。”聽筒裡傳來的是年輕的辦公室副主任的聲音。顯然是他接過小楊的話筒,想親自向市委書記彙報這一重要情況。 “請你們再向甄保奎詳細地詢問一下趙市長去義仁縣前前後後的情況,然後到我這兒來彙報。” “報告李書記,我和小楊已經問他兩遍了,這小子死活不肯說。” “那好,請你立即将甄保奎帶到我的辦公室來,就說,我要親自找他談話。注意,千萬不要讓他到别的地方去,也不允許他與任何人談趙市長去義仁的事,必要時你要采取點強制性的措施,防止發生意外。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