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到我家裡去拿。
”
趙全福說:“老闆,我是跟你說着玩的,你還當真了,太謝謝你了。
”
“這叫什麼話?一雙皮鞋也值得謝?”鄭天良搭了一句腔就言歸正傳地說:“老趙呀,合和回遷是從全縣經濟發展的整體格局考慮的,但外面人多嘴雜,說什麼這是有意要将合和安排到啤酒廠旁邊來證明當初黃以恒決策的錯誤,這是挑拔我和黃市長的關系,你要在外面多做一些解釋,要将這些不利于領導幹部之間團結的話堵死。
”
趙全福說:“嘴長在人家鼻子下面,我可以做一些解釋工作,但事實畢竟是事實,我是不想攪到你們領導之間的是是非非中的。
”
鄭天良用警惕的眼睛看着趙全福:“老趙,是不是你也這麼認為?”
趙全福毫不含糊地說:“老闆,不是我這麼認為,而事實上就是這樣的。
當初我就不同意把合和建在工業區,躲得越遠越好,可你大老闆不答應。
”
鄭天良用手指輕輕地敲着桌子:“既然這樣,那我馬上就撤銷批文,你找宣中陽批吧!”
趙全福一見鄭天良臉色不對,就忙着檢讨:“老闆,你還真生氣了?我這不是說着玩的嘛,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鄭天良坐在趙全福的老闆椅上,每次鄭天良在趙全福辦公室都是這樣的,趙全福坐在他對面的小椅子上。
老闆桌太大,鄭天良見趙全福彈煙灰時胳膊伸得太遠就将煙缸往他面前推了推:“我一回來就忙着合和回遷的事,你還說這樣的話,太讓我失望。
我已經跟你說過不止一次,合和回遷到工業區是考慮到工業區要能體現出我縣經濟改革的整體形象,而不是跟啤酒廠唱對台戲,啤酒廠由外資收購後生産規模要擴大一倍,這種擴大再生産與黃市長打的基礎是分不開的,如果沒有黃市長當年建工業區,就不可能有今天的外資投入。
”
趙全福連連稱是,他除了表明這些言不由衷的态度外,别無選擇。
晚上吃飯的時候,萬源也從河遠趕來了,他在酒桌上顯得非常焦急:“老闆,你要我在月底開工,可你至今地價還沒有降下來,我實在買不起呀!”
鄭天良一點都不着急,他說:“你的合夥人小沈怎麼沒來?你嫌價高了,也許她認為正合适呢,項目是她最初申請立項的。
”
趙全福插了一句:“小沈太不像話了,半途把我甩掉了,專撿有錢的大款傍,讓我一點面子都沒有。
”
萬源說:“你趙總說話不嫌牙酸,我要是有你這麼個好的大企業,鬼才想搞房地産開發,你一心想着回遷合和發大财,我們這個小項目,你哪能看得上。
”
鄭天良看兩個有錢人又在互相擡杠,就打斷他們無聊的争執,說:“還是談點正事吧!萬總,地價我跟土地局和國有資産管理局都進行過磋商,他們認為最多優惠百分之二十,但我堅持百分之三十,目前工作難度比較大,你還不能急。
”
萬源說:“我知道工作難度比較大,但你大老闆隻要開口,下面的人是不敢反對的,誰不知道現在合安是你大老闆說了算。
百分之三十是我的底線,再高,我就揭不開鍋了。
”
鄭天良說:“你們這些大款們在我們面前一個個都裝成貧下中農,而在小姐們面前,唯恐小姐們不把自己當地主富農待。
我知道你萬總的底細,地價的事我還要跟他們慢慢商量。
”
大家繼續喝酒,酒喝得上了興頭,說話也就無所顧忌,萬源說土地局和國有資産管理局他會方方面面都照顧到的,關鍵是你大老闆要果斷拍闆。
趁着趙全福上廁所的空檔,鄭天良借着酒力說:“當然了,如果我真的拍闆,優惠百分之四十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這需要時間,也需要一個協調的過程。
”
萬源看着鄭天良,鄭天良目無表情,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說菜裡可以多放一點鹽一樣輕松和随意。
萬源已經全聽懂了,但他嘴上說:“那就太好了,我真的還要敬你一杯。
”
這天晚上,鄭天良放給了萬源一個誘餌,至于萬源咬不咬鈎,完全在于萬源的态度,鄭天良隻不過是一個站在水邊的戴着太陽鏡的釣者。
趙全福到鄭天良家拿皮鞋的時候,提了一個手提袋,手提袋裡裝有兩瓶茅台酒,聽說是來拿皮鞋的,周玉英倒完茶後就回到了房間裡去了,鄭天良跟趙全福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合和回遷後的發展規劃,晚上十點多鐘,趙全福才離去,臨走前,趙全福對鄭天良說:“你給我買皮鞋,又不讓我付錢,我就帶兩瓶酒給你,算是用酒換皮鞋吧!”
鄭天良說一雙皮鞋算什麼呢,還帶來了酒,太客氣了。
趙全福說合和回遷沒有你大老闆幫忙根本是不可能的。
說着兩個人就握手道别了。
鄭天良回到客廳裡繼續看電視,他不想立即睡覺,雖然人很累,但許多事情必須要在晚上考慮,白天的時間已經全部交給了工作。
看電視隻是一種樣子,其實電視上放的是什麼,他是熟視無睹。
夜裡十一點鐘左右,鄭天良聽到了屋外冬天的風聲,他有些冷,就在腳上套了一雙棉鞋,又猛喝了幾口熱茶,心裡和腳上就都暖和了起來。
這時,手機響了,打開電話一聽,是萬源打來的,萬源在電話說:“老闆,我的鋼材、水泥、沙石全都準備就緒了,圖紙也出來了,絕對河遠一流,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