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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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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過江是在快中午的時候先後接到曹非和金鑫這兩個大人物的電話的。

     曹非在電話裡倒是什麼也沒有說,隻告訴他趕快給金鑫書記去電話,而那個手機号碼卻是鐘麗婷的。

    一聽這話他就覺得有那麼點不對勁兒。

    金鑫是何許人,那可是全雁雲屈指可數的大人物,而且這些日子到處都在流傳着,馬上就要當市長了,既然要和他通電話,為什麼卻要用鐘麗婷的手機呢?曹非這個人也不是等閑之輩,幾萬塊嶄新的割手割手的大票子放到那裡,連正眼都不看一下的。

    這些年來為了溜這兩個人,他是下了大本錢的。

    過去他想見金書記一面,曹非總是左推右推的,難死了,這會兒怎麼就讓他親自和金書記聯系了? 奇怪啊,種種迹象都有那麼點令人不安的地方。

    曹非的口吻雖然還很鎮定,但是白過江卻似乎從這種鎮定中嗅到了什麼不祥的氣息。

     這些日子,他最擔心的其實隻有一件事情,這就是幾年來礦上死去的那些人,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其中隻要有一個落實了,都足夠他喝一壺的。

    至于其他,什麼請客送禮行賄之類,自然有人比他還着急,他大可不必太在意的。

    而知道這一内情的兩個關鍵人物,除了王霞,就是那個四川女人了…… 細細想來,楊濤這個人真不是個東西。

    平時那麼氣壯如牛,好像他是普天下的第一等好漢,誰知道一到正經場合,一下就成了稀松軟蛋,居然生生就把那女人給放跑了。

    一開始聽到這個傳聞,他還不太相信。

    那天當面質問了楊濤,他真的氣壞了。

    不管有什麼理由,這純粹是壞他的大事啊。

    雖然他當時一忍再忍,但是事後什麼時候想起來,都氣得直咬牙,這個仇是非報不可的! 現在他雖然又放出來了,但是王霞卻還在裡面關着,這就表明事情并沒有完,隻要一吐口,或者那個四川女人再舉報一下,那些公安呀武警呀什麼的随時都可以把他再投進那個黑房房裡面去。

    這種狀況,想想都令人害怕。

    而且他這次之所以能夠進去又出來,全仗曹非暗中出力。

    現在曹非都沉不住氣了,一旦再進去誰還會舍命罩着他呢?那個地方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飯菜呀住宿呀什麼的其實倒無所謂,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一個人隻要進了那地方,就不成其為人了,立刻就變成了豬狗,甚至連豬狗都不如。

    不管你是做什麼的,也不管你平時有多麼威風,是大官還是大款,一進去全成了一樣的東西,人人都做一樣的事情,人人都穿一樣的衣服,也就是說,除了編号不同,其他的都一樣了。

    而且人家想讓你怎麼着你就得怎麼着,那還能叫人嗎?所以,自從前些天從那裡面走出來,白過江就發了毒誓,即使讓我去跳黃河,老子再也不進這麼個鬼地方了! 為了斬草除根,他已經派了好幾個弟兄,一路跟蹤着那女人,隻要一有機會,就毫不留情地幹掉她……過了這麼些天,那一路的消息一直也沒有,他的心早煩到了極點。

    誰知道金鑫又在這個時候來這麼個電話,難道說,今年老子真的就這麼晦氣,才過了幾天人過的日子,就又要進去了? 那時,他正把自己關在辦公室,亂七八糟地翻所有能翻的東西。

    在裡邊的時候,他一直有一種擔心,就是怕老公家把他的辦公室給抄了,那可就捅大婁子了。

    他有一個一般人看不大懂的筆記本,那裡面記的全是有關送東西的事情。

    這些東西,當然不是什麼煙呀酒呀的小玩意兒。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要真辦些事兒,那些東西根本是餡餅抹油——白捎,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不過,他的記賬方法和别人不同。

    你比方說,如果是一萬,他就記紅塔山一條,如果兩萬,那自然就是紅雲煙一條了……但是,這種東西一旦落到别人手裡,總歸不是什麼好事情。

    現在看來,老公家根本就沒有動過他的家,而且把他也放了出來,事情也許很快就擺平了,王霞那是她敲詐勒索,與我何幹,隻要有曹非在,有金鑫給撐着,事情就沒有擺不平的。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電話突然嘟嘟地大叫起來。

    他當時條件反射地一抖,竟把那個寶貝筆記本也掉到了地下。

     在電話裡,他非常清晰地意識到,這一下可是真完了。

    金鑫可不像曹非那樣虛僞,到什麼時候還硬撐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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