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做服務員懷了孕,去縣城打胎,在路途中跳火車自殺,被碾斷了雙腳,成了殘廢人。
如今帶着個四歲的私生女兒靠七十歲的老母親養活。
苦藤河鄉還有三個姑娘曾經在連山酒家做服務員,卻突然遠走他鄉,至今沒有回來過。
人們說這三個姑娘有可能是被顧家富賣掉了。
還說連山酒家一直在搞色情服務,客人晚上可以随便找小姐睡覺,嫖娼也沒有人管。
當地的群衆向上面反映,甚至告狀,卻一直得不到解決。
聽說紀委周書記多次在常委會上說起這個事,都被丁副縣長擋了回去。
”
趙祥生說:“這次常委開會已經做了決定,我也同意了,周書記準備到苦藤河鄉去一趟的,你卻要他緩一步。
這樣看來,他要是早下去,就不會出現群衆聚衆鬧事的問題了。
”
“苦藤河鄉的群衆的确都盼望着周書記下去。
”
兩人說話的當兒,常縣長又回來了,告訴趙祥生他已經向省裡彙報了,省裡對縣裡的處理意見表示滿意。
過後對李冬明說:“說說苦藤河鄉的情況吧。
”
李冬明說:“這次群衆鬧事的根子還在五年前的那次集資上面。
”
常方思說:“我要聽的是這次集資的事情。
”
李冬明說:“這次收集資款的準備工作應該說是做得很充分的。
我們召開了兩次黨委擴大會議,經過認真研究,才将從老百姓手中再集一部分資的事定下來。
人平集資五百,分兩次交,第一次交三百,九月十号前完成;第二次交兩百,明年五月底以前交清。
這樣,苦藤河鄉總共集資三百萬,加上縣裡給的一百三十萬,共計四百三十萬。
苦藤河鄉的群衆還積極建議說他們都願意多做義務工,像篩河沙、劈石頭、砌保坎這樣的粗活,全部由他們自己投義務工完成。
這樣就可以節約一筆資金。
修一座雙車道水泥大橋的資金就夠了。
”李冬明頓了頓,“黨委研究定下來之後,又召開了各村支部書記會議,做了動員工作。
會上,鄉政府的幹部職工還都積極地捐了款,我将多年積攢下來的三千塊錢也捐出來了。
我們還分了工,每個黨委成員帶兩個鄉幹部負責一個村的集資款。
的确,苦藤河鄉的老百姓都很窮,一次拿一千兩千有困難,個别困難戶有抵觸情緒,吵架的、罵人的不是沒有。
但我萬萬沒有料到,一件讓苦藤河鄉老百姓脫貧緻富奔小康的大好事,卻被弄成這樣了。
說實話,我老娘生病住醫院我沒有回去,前天我老娘去世了,我也沒有回去看我老娘最後一眼,我是希望苦藤河大橋早日修好啊。
”李冬明這樣說的時候,眼睛不由得紅了,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常方思說:“群衆的覺悟并沒有你說的那麼好,你們在竹山垭村收集資款的時候,就有人砍傷了村支書,有的村還圍攻鄉裡的領導,吵架罵人的事更是不計其數,但并沒有引起你的警覺。
人家不交集資款,你就下蠻趕人家的山羊,挑人家的谷,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
李冬明的心有些發冷,他不知道誰将這些情況都向常縣長彙報了。
他分辯說:“積極交集資款支持修橋的群衆的确占了絕大多數,而且有不少農民群衆捐款。
”
常方思歎氣說:“李冬明呀,你還嫩了些,你隻看到表面現象,沒有看到表面現象下面掩蓋着的問題。
這中間恐怕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呀。
”
李冬明有些發蒙,他猜不透常縣長這話裡包含着什麼意思。
常方思對趙祥生說:“丁副縣長讓徐傑局長派人和他一塊下去了,準備抓幾個人上來。
我一直覺得這麼做好像有些欠妥當。
”
李冬明聽說公安局下去抓人去了,擔心地說:“這怕不好,下去一抓人,會把事情弄得更糟的。
”
趙祥生不無擔心地說:“看來,我還是要到苦藤河鄉看看去才行。
”
常方思沒有做聲。
這時,他想起自己曾經隐隐約約聽到的一些關于苦藤河鄉群衆對丁安仁的反映,苦藤河鄉發生的事情是不是與他有關呢?
“這樣吧,常縣長你留在家裡,我下去一趟。
又不遠,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車。
小李你也回去,坐我的車一塊走。
”趙祥生想了想,“讓紀委周書記也一塊下去。
看來,他得趕快去苦藤河鄉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