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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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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快十二點整了。

     窗戶外幽藍的夜色愈演愈烈地繁衍成茂密的植物,遮蔽了晦暗的罅隙。

     教導主任要關上抽屜時,忽然發現了今天剛沒收的Kelly的日記本。

    他想了想,把日記本拿了出來,帶着偷窺的心情慢慢地翻看起來。

     這本日記居然是從六年前就開始寫了的。

    教導主任記得Kelly初中時也是讀這間中學。

    她好像是死了父親的,由母親一手拉扯大。

    可能是在單親家庭成長的緣故,Kelly比同齡人要早熟。

     第一頁寫着: 今天,我好開心,我遇到了Sunny。

    Sunny是沒有父母的,唯一的姐姐也有病躺在醫院裡……
教導主任一頁一頁地翻下去,不時有種偷窺别人心情的快感襲上心頭。

    房間裡靜悄悄,他的嘴角浮現出滿足的邪笑。

    突然,日光燈管莫名地閃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線路問題嗎?教導主任在忽明忽滅的光線中望了望那日光燈管,他屏住了呼吸,突然,他聽到房間外的走廊裡傳來陰慘慘的笑聲。

     “嘿嘿嘿——” 那笑聲越來越近,像是誰正在逼近教員室。

    教導主任渾身一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本想走出去看個究竟,不過日光燈管忽地滅掉了,這讓他改變了主意,回到座位上想從抽屜裡找些能照明的工具。

     一團昏黃的燈光出現在門口。

    教導主任看到那光,血頓時凝住了,仿佛整個人掉入了暗無天日的千年冰窟裡,無限的寒意在神經骨頭間洶湧肆虐。

    那是多麼熟悉的光芒!他見過的,三年前,在宿舍樓四樓,那光芒以及光芒中恐怖的臉孔,今時今日,再度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你……想幹什麼?” 教導主任從桌子上手忙腳亂地後退,他控制不住戰栗的肉體。

    他的脈搏在快速跳動,他的心髒在怦怦狂跳。

    他從來沒有這麼驚慌失措。

    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比三年前的那一次更加強烈,幾乎可以把他的身體撕成碎片。

     “你想幹什麼?!别過來!别過來!” 他的聲音更像是尖叫,不消片刻便被這茫茫甯靜的黑夜給吞噬掉了。

     提着人皮燈的女鬼,白袍黑發,凜凜地逼迫過去,不時從長發下發出的陰寒笑聲,好像帶着爪子,倏地扼緊教導主任的脖子。

    他無路可逃,驚恐而絕望的瞳孔不斷地擴大,直至所有的光澤黯淡下去,變成一潭死水。

     教員室又恢複了寂靜。

    黑夜冷眼旁觀着發生過的故事,慢慢地舔舐着腥熱的血液。

     早上起床,睡眼蒙眬的畢浪還想着昨天那條詭異的短信——“将有人代你去死!”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本來死神靈車上的乘客應該輪到他,他大難不死,是因為有人替代了他的位置? 到底是誰救了他呀? 畢浪無意中往書桌那邊看了一眼,他吓得目瞪口呆。

     人皮燈居然在不斷地滲出鮮血!那殷紅的血液染濕了大片的桌面! 全世界的鏡頭在這一刻被定格成血紅色。

     畢浪和蕭南站在人群中愕然地望着所有目光的交彙處——一具懸挂在樹上的屍體。

     圍觀的學生們在蕭瑟的風中顯得微微戰栗。

    屍體背對着稀薄的晨光,輪廓邊緣半透明,被錯亂切割的漫天光斑仿佛是難得一見的死亡祭祀。

    屍體半垂的臉龐被光線扯開大幅的陰影,瞳仁死灰,那張不再是學生們熟悉的臉。

     “教導主任死得好慘哦。

    ” 畢浪聽見身邊有人這樣輕輕地慨歎,他有種不好的感覺,想幹嘔。

     難道,短信裡所說的那個代他去死的人就是教導主任? 這麼說,教導主任是因他而死的? 盡管畢浪不願承認這個事實,但教導主任偏偏就在他收到短信的當晚遇害……想到這裡,他頓時充滿了内疚感,再也不敢多看那屍體一眼,拉着蕭南從人群中離開了。

     呼嘯趕來的警車和救護車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從校門那邊駛了過來。

     後續消息是從湘公子那聽說的。

     教導主任屍體的脖子上有清晰的抓痕,是動物的爪痕還是人留下的,暫時不得而知。

     還有一個情況是,一個巡宿舍樓的老師在當夜發現四樓有奇怪的燈光出現。

     人皮燈女鬼! 它出現的時間和教導主任遇害的時間相當吻合。

    聯想到最近校園裡發生的一系列不尋常事件,兇手十有八九就是它了。

     “哎,你們知道嗎?”湘公子似乎還知道什麼内情,把手放在脖子的位置,“我聽說,生物老師和四零一那男生死的時候,脖子上也出現抓痕。

    ” “這麼說,教導主任的死也是和人皮燈女鬼有關?” “這還用問呀!我想,脖子上有抓痕就是它留下的标志了啦。

    ” 湘公子接着補充道:“要是誰的脖子出現抓痕,哼哼,那他是肯定沒命了。

    ” 真是這樣嗎? 恐懼的陰霾逐漸覆蓋了校園上空的蒼穹。

    一連串的死亡事件在傳來傳去的流言飛語中慢慢腐爛,腥臭的氣息大片大片地盛開在空氣中,驚悚着陸在一張張年少的臉龐上。

     而後,在教導主任死去的第二天,一則詩出現在了剛剛出版的校報上。

     黑色的靈車裝着棺材, 街邊的學生問 棺材裡有人嗎? 還沒有。

    
還沒有。

    
教室裡的教導主任問 棺材裡有人嗎? 快有了。

    
快有了。

    
黑色的靈車停在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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