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沒幾秒,鬼吹燈的回複來了。
鬼吹燈問:“那個人皮燈女鬼的情況,你了解嗎?”
畢浪于是把所知道的一切簡略地寫在了信息裡。
鬼吹燈很吃驚。
“按你叙述的情況來看,那個女鬼怨氣很重啊。
連無辜的人也難逃一劫,恐怕它接下來還會大開殺戒呀。
”
“那該如何化解?”
“說實話,根據我得到的資料,這個人皮燈女鬼的怨氣實在很難化解。
我隻能奉勸你盡量服從那個鬼,别逆着它的意思行事,這樣或許能保住一命。
”
“可它繼續害人怎麼辦?”
“這個也沒辦法呀,你還是先考慮一下自己吧。
按我推斷,那個女鬼之所以會纏上你,很有可能是因為……”
鬼吹燈欲言又止,畢浪趕緊又發了一條追問的信息過去。
但鬼吹燈沒有再回複,對方的狀态顯示為離線,對方離開了。
對方到底想說的是什麼?
畢浪把這個問題揣在心裡,慢慢琢磨。
他聽到廁所的門被打開,于是擡頭看過去,Cat正從廁所裡走出來,勒緊褲子,随手要關上門。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畢浪的目光僵住了。
一個白色的影子就在Cat剛剛走出來的廁所裡。
裡面不可能有人才對。
畢浪的血管幾乎在短短的一兩秒鐘之内就停止了流動。
那個是人的影子,穿着白衣,頭發很長,廁所裡昏暗的光線使它模糊不清的臉更加模糊。
最黑暗最靜谧的陰影裡飄蕩着一絲幽冥的笑。
畢浪多麼希望這隻是自己的幻覺。
鬼吹燈在那之後很久沒有上線,畢浪發過去的信息一條也沒有回複。
久而久之,畢浪也就幾乎把那個網站和那号人物給忘記了。
他隻是想問清楚一個問題:那天,他說過人皮燈女鬼之所以會纏上他,是因為某個原因。
這個原因,終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畢浪莫名就生出這樣的想法。
這天晚自修的時候,學校停電了。
從教室裡望出去,學校附近的街區也是一片黑燈瞎火的。
光芒黯淡的星辰稀疏地遊蕩在夜空中。
遠處的燈光有如距離遙遠的孤島,中間隔着一片浩渺而黑暗的大海。
空氣中的成分仿佛隻剩下悲凄。
晚自修提前結束了,同學們成群結夥地離開教學樓。
畢浪和蕭南相偕向宿舍樓走去,Kelly和唐婉就走在他們身後不遠。
Kelly刻意與他們保持着距離。
畢浪注意着她和唐婉的談話,聲音若遠若近地跟随在後面。
随後唐婉不知為何走開了,Kelly獨自一個人,加快兩步追了上來。
“哎。
”她小聲叫喚了一聲。
蕭南轉過頭:“Kelly?什麼事?”
“對不起,不是叫你。
是你。
”
她輕輕點了點畢浪的肩膀,這讓畢浪頓時顯得手足無措。
也難怪,Kelly從不會主動跟他搭讪,即使是他故意跟她說話,她也一臉的愛理不理。
今晚倒是怎麼了?
Kelly從懷裡的幾本書裡抽出一本筆記本,遞給他:“給你。
”
“啊?”
“你今天不是問我借英文筆記了嗎?”
“對,對哦。
”畢浪愣愣地接過來。
其實借筆記本隻是他為了和她說上一句話而編造出來的理由,Kelly也應該知道他根本就是個無心向學的家夥呀。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
Kelly對他,不那麼冷漠了呀。
畢浪大起了膽子:“是……是這樣子,我有兩張海洋館的門票,不知道能不能請你這個星期天一起去……”
聲音拉至句末近似空氣一般地消失掉,畢浪對Kelly的回答一點信心也沒有,不過Kelly的語氣和以往的冷漠無情相比較,委婉多了。
她說:“對不起,這個星期天我沒有空呢,改天吧。
”
“嗯,嗯。
”
畢浪第一次被人拒絕還這麼開心。
她說了“改天”這個詞,就表明他還有機會。
他的興奮之情連蕭南也察覺到了,蕭南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對他露出會意的一笑。
他擡頭看皎潔的月亮看得笑容滿臉。
快要走到宿舍樓的鐵門時,蕭南忽然擡起手指,指向宿舍樓:“那是什麼?”
“什麼?”
畢浪和Kelly也聞聲望去。
陷入一片漆黑的宿舍樓中有一抹幽黃的燈光遊出來。
乍看之下,頗像荒山野墳裡的鬼火。
在沉甸甸的黑暗中,那微弱的光線頑強地掙紮着,把夜幕灼出一個光亮的小洞。
“畢浪,那是你的寝室呀。
”蕭南很快就辨認出來。
他轉過頭,看見畢浪的臉在月光下顯得蒼白,眉毛微微顫動,仿佛有種恐懼的情緒突然滅頂地漫了上來。
那确實是四零四寝室。
雖然已經下晚自修,但同學們才剛剛開始回寝室,而且學校停電了,宿舍樓裡每間寝室還是黑的,除了四零四寝室裡的燈光,那麼突兀地亮在一片漆黑中。
那是人皮燈散發出來的幽冥燈火呀!
畢浪脖子的肌肉一下子繃得緊緊。
他聽到Kelly又叫了起來。
“哎,陽台有個人!”
他剛擡眼望去,隻見有個黑影從陽台上墜下來。
遠遠地傳來沉悶的落地聲,接着,響徹夜空的尖叫穿透了耳膜,在腦子裡此起彼落地回蕩。
前面的人擁向了更前方,後面的人用急促的腳步聲經過了他們。
畢浪随着人流走進了宿舍樓的大院。
人群圍在某個點,議論紛紛。
畢浪擠了進去,眼前的情景觸目驚心,他久久睜大着眼睛,張着嘴。
地面上橫着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