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柯的冷笑。
“你知道他三年前為什麼會變瘋嗎?因為,小萱被殺害的時候,他就在現場!他看見了那個惡魔,卻沒有去報警!如果他去報警了,所有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可他卻以發瘋的方式來逃避,也放過了那個兇手!”
Miss柯越說越激動,就像一個瘋子在面前揮舞她的語言。
張天遊原來是當時兇案的目擊證人啊!這也就合理地解釋了他為什麼會知道有關人皮燈的事情。
他不是有陰陽眼,而是他根據腦海中的記憶拟造出了靈異的世界。
他之所以會找到顧心萱的屍體,一定是他曾經跟蹤那個兇手,親眼看到它被埋在山頂公園的大樹下。
到了此時此刻,畢浪已經從冤鬼的圈套中徹底走了出來。
原來根本沒有索命的人皮燈女鬼,所有的一切隻是一個精密的殺人計劃。
但是,比冤鬼更可怕的是人心的殘酷。
如果人們受制于心裡的怨恨或者邪惡的念頭,将會變得比冤鬼更無情。
善性被罪惡覆蓋,被玷污的靈魂得不到淨化。
就像Miss柯和Kelly一樣,她們原本可以活得很美麗,順着花開的軌迹幸福地過完一輩子。
但是,顧心萱的死對她們造成了無法磨滅的陰影。
她們放縱這樣的陰影把自己心裡光明的地方遮蓋起來,在遮天蔽日之下,仇恨和殺戮無止境地滋長在潮濕的土壤裡。
然後,她們變成了嗜血的魔鬼。
而現在,這個魔鬼就站在畢浪的面前。
Miss柯在陰暗中發出陰邪的狂笑,她向他慢慢地走了過來,鞋子下拖出血泊的痕迹。
畢浪緊張得汗毛都豎了起來,恐懼侵入五髒六腑。
雖然站在面前不是什麼人皮燈女鬼,但這個将死的瘋子使他更加害怕。
他哆哆嗦嗦地求饒道:“Miss柯,你冷靜點,你妹妹她……她不是我殺死的啊!”
“我不管!”Miss柯咆哮起來,面容被散亂的長發半遮半掩着,狠毒的眼神隐藏着淩厲的殺氣,“所有人都得死!”
“你要找的人是兇手!”
畢浪剛嚷出來,Miss柯手中的刀忽地揚到了他的眼前,淬着寒光的刀鋒停在他的臉上。
畢浪大氣都不敢出。
Miss柯全身血淋淋,好像全部的血管都破裂了,拼命地湧着鮮血。
那把刀慢慢地滑過他的臉,好像劃破了他的皮膚,但他卻沒有感到任何的痛感。
最後,那把刀停在了他急促喘息的喉嚨處,刀鋒頂着喉結,随時會捅進去。
畢浪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氣管被切斷的那一刻。
他怕得渾身抖顫,用最肮髒的話來說,屁滾尿流。
出乎意料地,刀沒有捅進來,Miss柯反而用雙手緊緊掐住了畢浪的脖子。
他被掐得不能呼吸,睜開眼睛,Miss柯咧開血淋淋的嘴巴在他面前肆意地狂笑。
她要他遭受和顧心萱一樣的死法,因為顧心萱就是被掐死的,聽說被掐死的人臉部會急速地充血,這樣割下來的臉皮才會呈現最完美的狀态。
畢浪呼吸越來越困難,缺氧的大腦忽然湧出來許多影像,也許,人在死之前都會想起過去的種種事情。
那些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不再塵封,美好的、醜陋的、殘酷的,全都湧了出來。
陽光晴朗的日子,他到蕭南讀的初中。
一個美麗的女生在拿着數學題問蕭南。
她那麼美,看得他癡癡的。
女生離開的時候回頭留給他妩媚一笑,他的心傾倒了。
他問蕭南:“嘿,那女的叫什麼名字?”
蕭南漫不經心地答道:“顧心萱。
”
他在她的學校門口等她,送給她剛從牆頭偷摘下來的栀子花。
“和我交往吧。
”
像新郎對新娘的求婚。
她微笑着點了點頭。
他騎着單車載她去動物園看澳大利亞的考拉熊。
說好了暑假去香港看熊貓安安與佳佳。
說好了去看維多利亞港的夜景。
她甚至原諒他和别的女孩依然糾纏不清。
他答應過,從此隻愛她一個。
她當時隻是微笑。
原來,所有的都是個騙局。
她根本不愛他。
她抛棄了他,投入了另一個男生的懷抱。
可他知道,她也不愛那個男生。
他去找她,求她回心轉意。
她可以冷得像南極的冰山,僅僅用一個背影将他打發。
他跟蹤她,探知她的秘密。
她和一個叫Kelly的女生之間的感情比任何愛情都要強烈。
她不愛他,卻玩弄了他。
他記得自己生氣的時候,把手中的玫瑰花扔在地上,踩碎,花的液汁紅得像血。
畢浪猛地抓住了Miss柯的手。
他不想死了,而且他不會死!
他的力量正慢慢地扳開Miss柯的手指。
Miss柯對他來說已經不顯得恐怖可怕,那扭曲摔爛的臉孔和滿身的血污反而令他覺得可笑。
“你……你……”
Miss柯此時瞪大了獨眼,她的手腕被畢浪反扼在手裡,捏得她幾乎痛叫出來。
剛才還在等死的男生,這個時候卻露出無比惡毒的笑容。
這種笑容連早已喪失心智的她也覺得恐怖。
她感覺到他内心的魔鬼複活了。
畢浪把Miss柯的手慢慢拉離了他的脖子。
但脖子上仍有一塊皮膚在細細地灼疼。
那是他脖子上的疤痕,都說是以前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