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劉牧之和武冬梅,在李家大院的客棧裡找了個房間住下來。
大年三十在外面住店,本身就很讓人奇怪,兩人厭惡店小二那奇怪的眼神,住在房間裡的時候,更是不安心,不知劉家大院裡的情況如何,且又知道了日本武士已經去過了武家莊,師父師母的生死不知,心裡更是着急。
兩人惴惴不安地等着,後來聽到街上有人喊叫着,原來是山島帶着土匪和日本士兵去城牆上加強警戒。
劉牧之明白,整個招遠城已經全部被土匪和日本人控制了。
如果想出城去武家莊看看的話,雖說不是太難,但是要連夜趕回來的話,總有些難度,畢竟劉家大院裡的事情還沒有落停,心裡總是惦記着。
天越來越亮,街上的鞭炮轟鳴聲稀了,劉牧之決定先回劉家大院看看。
武冬梅的嘴巴已經撅起來:“咋就不能先去武家莊看看呢?”
劉牧之說日本人現在就想抓住咱們倆,咱們不能一起行動,你在這裡等我消息。
劉牧之來到劉家大院的時候,天還沒有全亮,院裡的紅燈籠有幾盞已經滅了,但是沒有人去點亮。
劉牧之沒有從正門進,而是從側門進去,他直接到了堂屋。
堂屋裡坐着劉愛冬和幾個下人,杜管家也在桌子邊坐着。
劉牧之進去的時候,劉愛冬慌亂地站起來,說:“牧之,你可回來了。
”劉牧之說:“叔,你坐,用不着這麼客氣,我爹和我娘有消息了吧?”
劉愛冬說沒有,他忽然尴尬地把翡翠戒指拿出來,劉牧之這才注意,祖傳裝家譜的盒子放在桌子上,這麼說,劉愛生已經将家譜傳給了劉愛冬,按理,如果劉牧國在家的話,這些東西應該是傳給他的。
劉愛冬說:“侄子,你爹是突然做的決定,讓我不能拒絕,既然你回來了,你把這些東西替你爹收回去,還是轉給你大哥牧國。
”
這時杜管家也站了起來,說:“老爺在離開之前,将家譜傳給了劉愛冬老爺,并将劉牧梁過繼過來做老四。
”
老四劉牧梁已經在旁邊的一個椅子上睡着了,身上蓋着皮大衣。
劉牧之聽了,點點頭,說:“看來我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
劉牧之踱了幾步,歎了一口氣說:“兇多吉少。
”劉愛冬看看劉牧之說:“牧之,你看如何處理?”
劉牧之說:“叔,你就按照祖上訂的規矩來接管吧,咱們血管裡的血都是劉家的,不分你我。
”
劉愛冬問:“二少爺,你和牧國,都是老爺嫡傳,論資質和天賦,都遠遠地超過我,理應由你們兄弟承接。
”
劉牧之說:“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咱們劉家的祖業與它比起來隻不過是滄海一粟,我爹肯定是已經考慮到這一點了,所以才如此安排。
此事安排你來做,也許更可靠,我和我大哥牧國,都有可能做不好這件事情。
”
劉愛冬有些無奈地點頭,劉牧之對杜管家說:“按照老爺安排,協助我叔快點兒熟悉劉家的事情。
”杜管家點頭稱是。
劉牧之心裡琢磨着,一定要給劉愛冬再找個幫手,這個杜管家畢竟不可靠。
天已經亮了,劉牧之安排一個人快快出城打聽武家莊的事情,不過,很快這人就回來了,說東城門那裡的守衛已經換了,有日本士兵上哨。
劉家的人已經吓怕了,不敢出城就跑回來了。
劉牧之想了想,他讓人去找老九,委托他出城打聽情況。
還好,老九很快就找到了,劉家給他備了馬,許了好處,讓他快點兒去武家莊看看。
于是,所有的人都着急地等消息,日本人的鬼怒川公司,還沒有人有膽量去,因為那裡日本士兵很多。
劉牧之正在琢磨着如何跟佐藤山木對上話,必須找一個雙方都熟知的人,他想到了楊少川。
恰恰在這時,門衛跑來氣喘籲籲地喊:“不好了,日本人又來了。
”
屋裡的人,都愣怔地慌亂一下,劉愛冬說:“二少爺,要不您快快躲起來,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
”劉牧之想想也對,如果日本人在劉家大院動起手來,受損失的還是劉家,并且,他們有槍。
劉牧之先躲進書房,聽着外面的聲音,隻見楊少川帶着四個日本武士進來了,劉愛冬站起來問:“請問您有什麼貴幹?”
楊少川問:“請問您是哪位?”劉愛冬說:“我是劉愛生的弟弟,劉牧之的叔叔。
”楊少川一看,這個劉愛冬比劉牧之大不了幾歲,于是他靠近了劉愛冬,低沉地說:“我是來報喪的,劉老爺和劉老太太已經過世了。
”
劉愛冬睜大了眼,不知如何是好,雖然他也清楚劉愛生必然兇多吉少,但一聽說他已經過世,心裡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他扭頭看看旁邊的杜管家,杜管家也是木頭一般。
這時,書房裡走出一個下人,過來在劉愛冬的耳邊低語幾句,劉愛冬低聲對着楊少川說了一句話,楊少川起身向書房走去,四個日本武士要跟上去,楊少川阻止了他們,其中的一個還不服氣地向裡探頭看。
楊少川看到劉牧之說:“我很抱歉,您的父母已經辭世。
”
劉牧之不客氣地說:“佐藤山木怎麼讓你來報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