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川說:“本來打算讓佐藤一郎來,但是擔心你報複。
佐藤先生說無意與劉家結仇,希望兩家能夠友好合作,但是劉老爺去意已定,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服藥自盡,以保晚節。
”
劉牧之聽了,眼淚下來了,但是沒有哭出聲,手按着桌子。
楊少川說:“劉先生,我之所以敢來報喪,因為我需要你告訴我一件事情,你們劉家跟我們楊家是不是有仇,本來,我想問你父親的,但是他不辭而别。
”
劉牧之說:“應該沒有仇,你父親與我父親是世交,我父親還在家裡供了你父親的靈牌。
”
楊少川反問:“這麼說我是中國人了?”
劉牧之氣憤地說:“你爹是中國人,你當然是中國人了。
”
楊少川痛苦地說:“你不清楚這些事情,但是我一定會搞清楚的,對了,你們快快去迎接二老的遺體,我不能在這裡時間過長,佐藤山木會懷疑的。
”
楊少川說完快速地離開了劉家大院。
過了一會兒,劉牧之從書房裡出來。
杜管家突然給劉牧之跪下,說:“二少爺,你千萬不能去,你去了,要是被扣下怎麼辦?”
劉愛冬說:“要不我去。
”
杜管家說:“我去,我不是你們劉家的人,他們不會把我怎麼着。
”劉牧之覺得也是一個辦法,如果被日本人挾持了,恐怕後果更不好預料。
于是,他讓劉愛冬安排,快速地去給劉牧國和劉牧棟報喪。
劉家大院裡,有四五個武師,有兩個曾經跟武天浩習過拳腳,看到如此關頭,便來到堂屋,給劉牧之行禮,說:“二師兄,士為知己者死,劉老爺對我們不薄,有用到我們幾個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劉牧之搖搖頭說:“都不要亂來,先讓老爺平安地走了再說。
”
正在這時,老九回來了,他還是那副德性,故意賣關子,說:“二少爺,武家那邊,确實出了大事情。
”劉牧之讨厭老九的市儈,直接給了他一個銀元,老九笑着說:“武師傅已經死了,有人說,自己一個人打死十幾個日本人,真是英雄啊。
”
劉牧之一拍桌子,大叫:“什麼?他老人家已經戰死!”
老九說:“是啊,二少爺,您看,您家老爺對我這麼好,您也對我這麼好,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說。
我就說了吧,您看,像武舉大人那是多好的功夫,都打不過日本人,我看您還是小心為是,不要跟日本人硬對着幹,命要緊呀。
”
劉牧之氣憤地一拍桌子,嘩啦一聲,桌子塌了,罵道:“老九,你這個軟骨頭,我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更何況我有一身武功,我是武天浩的武舉大人的徒弟,你快滾。
”
老九噌地就跑出去了,他嘴裡還唠叨着:“真是的,狗咬呂洞賓,不識真好人,要不是你爹對我這麼好,我才不說這話呢,真是黃鼠狼下仔,一窩不如一窩呀,這劉家的少爺們,再也沒有像劉老爺這樣的好人啦。
”老九歎氣,以後,再也沒有人告訴他去找黃金的秘密地點了,他憂傷着呢。
劉牧之看到桌子已經壞了,又想到父親的教導,黯然失色,自言自語,說:“爹呀,你就知道說什麼韬光養晦,你就知道讓我忍,這得忍到什麼時候呀。
”
劉牧之叫進一個下人,讓他快快地去通知武冬梅。
這時,劉家的一些遠親已經來了,他們已經知道了劉家的喪事,正在幫助治喪,大院裡春節時已經備了不少年貨,自然吃的不用準備了。
春節的一切喜慶,都要變成哀喪,由于人手足夠多,院子中間很快已經搭起了靈堂。
原來挂的紅燈籠,已經披上麻布。
由于變故來得太突然,家裡根本沒有太多的麻布,外面的商号且沒有開門,采購不到必要的貨品,有的下人還穿着紅衣服腰裡隻紮了一條白布,以示戴孝,不停地跑來跑去地忙活。
大門口、各個房門的紅對子,還沒有揭下去,因為大過年的,買不到白對聯,畢竟劉家讀書人多,他們用白宣紙寫了“孝”字,正在準備替換紅“福”字。
白色,将一切哀喪的氣氛烘托出來了。
劉牧之,原本還是一隻随時會爆炸的炮彈,當他看到這一片哀戚的白色之後,他的心也變得安靜了。
他坐好了,一個下人把幾塊麻布拿過來了,劉牧之紮在腰間。
杜管家帶着幾個人,拉着馬車很快到了鬼怒川公司,佐藤山木看到杜管家來了,便問:“劉家的老太太是信佛之人?”杜管家連忙說是。
兩人說着來到二老辭世的房間,隻見老太太穩穩地盤腿坐着,雙手交叉捏着佛珠,面相淡定,似乎在默念着佛經。
杜管家連忙給老太太跪下,說:“老太太,您走好。
”
佐藤山木說:“劉家的老太太,看起來很是祥和,倒是一個得道之人,值得尊敬。
這個劉愛生,雖然以身殉道,也值得一提,但畢竟太狡詐。
”
杜管家聽了幾句,連忙安排人把兩人的肉身擡回去,沒有想到,佐藤山木卻要安排人,用車把老太太的坐身送回劉家大院,杜管家想不到佐藤山木會如此厚待老太太,他跟着佐藤山木來到另一個屋裡,問:“佐藤君,您答應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