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帶有貶意的回報,他既羞又惱,甚至于有些辱罵,掙紮着從桌子上起來,撲通摔地上,大叫:“真沒有想到,武天浩收了你這樣一個徒弟,縮頭烏龜,一個堂堂的武舉,竟然能夠教出這樣的徒弟!我才不稀罕你們劉家的施舍呢,我的腿也不用你治,我甯肯讓它爛掉,也要讓大家知道,我替師父報仇了。
”
他從地上爬起來,想再走一步,怎奈腿太疼了,又坐在地上,這時,劉牧棟和孟德進來了。
“二哥,你怎能夠這樣對待人家大牛,人家是在替你辦事情呢!”劉牧棟大聲嚷着。
“你懂什麼,他這是胡鬧,日本人現在怕咱們不反抗,恨不得我們劉家現在就跟他們打呢,我們不能上他們的當!”劉牧之生氣地說。
劉牧棟照樣也是氣呼呼地,說:“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們的想法,我覺得大牛做得對,你說呢,孟德大師兄?武天浩師父沒有收大牛當徒弟,你收他當徒弟!”
劉牧之沒有想到劉牧棟這個丫頭在這裡指點江山,氣得他鼻子都歪了。
誰知大牛正是抓住這個機會,突然來了精神,爬到孟德的前面,大聲叫道:“孟德大師兄,你收我為徒吧,我叫你師父,隻要你教我功夫,我就替師祖報仇。
”
“亂套了,亂套了,真是亂套了。
”劉牧之氣惱地說。
孟德說:“不行不行,我還沒有資格收徒弟呢。
”劉牧棟說:“大師兄,你快點兒收了吧,人多了,好替師父報仇!”
大牛說:“你不收我就不起來了,我也不治腿了,我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武天浩的徒弟不給師父報仇。
”
孟德被逼得無奈,隻有說:“你先治腿,要不以後如何練功。
”
大牛說:“你答應了,我這就治腿。
”劉牧之沖幾個人示意一下,他們把大牛攙扶起來到其他的屋子,請郎中來治,劉牧棟熱情地說:“我領你去,給你找個好郎中。
”大牛對劉牧棟特别熱情,嘴甜地說:“三小姐,你真是好人,以後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安排我,我大牛有的是勁兒,我學了功夫,替你打日本鬼子。
”
劉牧棟畢竟是個小孩子脾氣,立刻說:“那可要一言為定,我保證大師兄收你為徒,這樣,你就是武天浩的入門徒孫了,辦什麼事情都名正言順。
”大牛一聽這話,喜形于色,誇劉牧棟真是好人,就連漂亮的這個詞都用上了,劉牧棟當時就美得挺高了胸脯。
屋裡,孟德問劉牧之:“師弟,你看,這事情怎麼處理,我怎麼能收徒弟呢?”
劉牧之冷冷地說:“收不收徒弟是你自己的事情,對了,早晨你去哪兒了,一早不見了。
”
孟德說:“我出去了一趟。
對了,如果給大牛治腿的話,得請個郎中,最近,日本人把各個藥鋪都控制了,買藥可難着呢。
”
劉牧之說:“大牛被佐藤山木打傷,這件事情許多人都知道,佐藤山木不打死大牛,那是故意讓大牛來給我們報信的,他是故意利用大牛來挑起我與日本武士之間的比武。
所以,你盡可安排人給大牛買藥,甚至于找人去鬼怒川公司找佐藤幫忙,他一定樂意。
”劉牧之哼哼地冷笑了。
孟德被他這麼一提醒,也笑了,不過,他的笑,更有另外一層意思。
孟德出去之後,劉牧之進了密室,坐在椅子上,想到了剛才大牛的那番話,心中無比苦悶,對着劉愛生的牌位,說:“爹呀,你讓我怎麼辦呀,這種懦夫,我做不來呀。
”
劉牧之正在傷神,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原來是劉愛冬和一個外人說着話過來了。
劉愛冬用抱歉的口吻說:“我們會盡快結賬的。
”劉牧之從密室裡出來,看到劉愛冬正帶着那位要賬的人走近了。
劉愛冬進來打招呼說:“二少爺,這位以前跟杜管家做過不少事情,我們劉家用了他們的貨,他們來催賬了。
”
劉牧之雖然不管家裡的事情,但是也管劉家的派頭,便說:“真的也是怪了,哪有你們這種要賬的,小家子氣,連規矩都不懂,沒有過完年呢,就來要賬?”
那位要賬的主兒說:“先前是與你們的杜管家做的,如今聽說你們有新人管事,這才過來催賬。
”劉牧之不耐煩地說:“我們劉家的當家人現在是我二叔,你見着他就行了,他會安排的,以後再要賬,那是十五以後的事情。
”那人笑了笑,對着劉愛冬行禮說:“多多冒犯了,以後多多照顧。
”
劉愛冬因為是剛剛管事,還比較低調,對着那人笑笑送他走了。
之後,還看到劉牧之還在為那人生氣,知道他把一肚子的怨氣出到剛才的那位身上了。
于是,他靠近了劉牧之,小聲地說:“牧之,杜管家确實有問題!”
劉牧之問:“你看到什麼了?”
劉愛冬一字一頓地說:“他去了鬼怒川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