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穴法一般是過路陰陽風水師所慣用的,可這麼大手筆的運用卻是聞所未聞。
照這麼看來,村裡的變故應該就是人為布設的,難道村子裡得罪了什麼人?
楊葛根和兩位長輩立刻否認了我的假設,這個村子一向與世無争,更别說得罪什麼風水高手了。
“會不會是那個風水師擺大家了一道?”林嶽突然冒出一句,“這塊葬地不就是讓他給整出來的嗎?要不也不能有那麼多屍體。
”
耿婆擺擺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轉身進了裡屋,晖兒識趣地跟了進去,沒多久便又轉了出來。
“今天太晚了,大家先各自休息。
”晖兒柔聲道,“明天一早去葬地勘察一下。
”
楊葛根等人立刻點頭稱是,客氣了幾句便離開了,姚建國招呼着老婆桂芬燒了些熱水供我們洗漱,也不再打攪。
看來耿婆的心中早已有了打算,與其在那裡妄自揣測,到不如安心睡覺,等明天勘察了葬地情況之後,相信自會有分曉。
……
村邊,一棵高大的槐樹上,茂盛的枝葉間伏着一個隐蔽的人影。
“有趣的老太太,看來這些人肯定是不會迷路了。
”那人影懶懶地笑着,摘下了頭上的耳機,在他手裡正拿着一個槍形的接收器。
“這裡差不多該完事了。
”那人影貓似的竄下樹梢,悠然地點起一支煙,“我還是早點趕去下一個地點吧。
”
幾個起落間,那人影奔上了村旁的小路,看似悠閑的行進卻有着驚人的速度。
忽地,人影停住了腳步,彎腰從地上拾起一件東西,那是一串精巧的水晶手鍊,在淡淡的月色下顯得分外晶瑩可人。
“這不是她的手鍊嗎?”那人影嘴角一揚,轉頭望向姚建國家的後屋。
手鍊不住晃動着,晶瑩的光芒閃爍不停,仿佛戀愛的男女心中悸動不已的绮思,在手鍊的連接處挂着塊小小的銀牌,上面清晰地镂刻着一個字母“S”。
……
村北,葬地區域。
“好家夥,不管那人是誰,在這兒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林嶽撚着一手的黑土直咂嘴道。
一大早,楊葛根和姚建國便領着我們來到村北的這塊葬地,雖然早有耳聞,但當我們看到這些多得誇張的墳頭時,不免還是感歎了一番。
耿婆的确沒有說錯,圍着整個葬地查看了一番格局後,我們很快發現了幾處人為改造的痕迹。
這塊葬地依山傍水,乍一看去似乎有那麼點藏風得水的意思,難怪那個風水師信口胡謅兩句就哄得村民深信不已。
但這隻能騙騙外行人,從整個格局方位來看,葬地在山北陰處,附近的小河是曲水東流,山風陰冷飛卷,水質混黃不堪,處處透着陰寒兇險,哪裡是什麼風水寶地。
水質中富含了大量的砒砂,這是一種用以改造水質的物質,性陰寒而沉滞,使用時鋪陳在改造區域的水源中,用以滞留水源中的陰氣,阻斷外界氣脈進入,并造成水源中生态環境的變化,将其改造成一處聚陰散陽的“水脈口”。
而葬地的土壤中則是被人摻入了更多數量的膠土,這種膠土取自西南内陸地區的土壤中。
經特殊提煉的而獲得的膠土摻入土壤後,可完全地改變其中的膠質和酸堿度,并起到封閉地氣和改變地下環境的作用。
照資料記載“閩地黑土取之三鬥,依法淬之可得五分,曰膠壤”,如此換算下來,要想獲得葬地中所摻入的膠土數量,其工作量絕不是一般的大。
葬地四面的地勢形狀也十分怪異,細看之下竟然蘊藏着更大的殺機。
東側是一個凹陷的地形,邊緣曲折外弓,兩條邊路直入葬地,看去像是沒頭沒尾的“雙斷路”,其間雜草叢生,地表層疊不齊,恰好犯了墓葬風水中的兇穴大忌——曲格沉亡穴,俗稱“死牛肚穴”。
南側是一個外凸隆起的地形,這裡是整個葬地中最高的地勢,和山體形成了一個較窄的夾角,其間多出一些參差錯落的山石深入地下,這便是墓葬風水中的另一種兇穴——貪狼噬煞穴,俗稱“狗腦殼穴”。
西側就更為離奇了,幾棵半死不活的大樹斜斜地歪在那裡,似乎是被強勁的山風常年吹刮的緣故,但光秃秃的樹幹卻不約而同地直指此處的穴地,莫名地形成了一個“木硬槍頭”的兇穴。
至于北面的地勢連耿婆看了也不禁暗暗搖頭,原本這裡是葬地四處中最為妥當的一處地勢,波浪般曲起的地勢符合葬地文曲的吉格,可不知為什麼,在最後的一個曲線上卻硬生生地被拉出條直線道路,也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變化,活活把這個唯一的吉格給變成了墓葬風水中最頭痛的兇穴——“破面文曲”。
若隻是單獨出現一個兩個兇格,倒還能設法改局換勢,可四處兇穴加上葬地中央的那個“土不成土”的大穴環境,整個區域幾乎囊括了墓葬風水中“養屍茔地”的全部兇格。
我看得滿頭是包,恨不能立刻找來一隊開山作業隊,索性将這裡夷為平地。
“亦凡,很難處理嗎?”晖兒見我愁眉不展,便悄聲問道,“好像連耿婆也覺得有點棘手。
”
“這塊葬地根本就是個‘十全大惡地’,什麼亂七八糟的倒黴格局都聚齊了。
”我皺眉道,“的确棘手啊,至少以我現在的造詣是無法改觀這裡的。
”
“光這格局就夠咱們忙活的了。
”林嶽從地下抽出一根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