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樂觀……”夏藍有些猶豫地說道。
我的心一下就涼了半截,忙對她說:“帶我去看看他。
”夏藍咬了咬嘴唇,就上來扶住我。
走過了醫院那特有的走廊,到了一道玻璃門前,這裡本來是要換消過毒的衣服,但工作人員顯然是礙于他們的院長夫人,沒有多說就放我們進去了。
夏藍攙着我到了第三個病房,對我道:“他的情況很特殊,沒有完全殺菌前最好不要進去。
”
我點了點頭,隔着門上的玻璃小窗,我看見亮子斜靠在病床上,全身打滿了繃帶,渾身上下插滿了管子。
我看得心裡直發酸,隻好強扭過頭,“走吧。
”夏藍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眼睛一下就紅了,我突然就想伸手去摸摸她的頭,但手卻怎麼都擡不起來。
回到病房我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發現天已經黑了。
我歎了一口氣,問道:“亮子究竟是怎麼個情況?”夏藍坐到病床上,替我整理了一下床單,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明天我老公會來,他會告訴你。
”我點了點頭,就不說話了,一下整個病房就安靜下來。
夏藍走過來關上了窗戶,對我道:“小心傷口破傷風,你餓了吧,我出去弄些吃的。
”
我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就沒有拒絕。
夏藍很快就回來了,帶了整整一大便利袋吃的,但我一點胃口都沒有,隻是象征性地吃了一點。
夏藍告訴我亮子和我是被一個大胡子司機送來的,當時我們兩個人都暈厥了,如果不是她剛好在場并且認出了我,醫院是不能收治的。
我笑了一下,對她說了聲謝謝。
夏藍回了一個微笑,又拿出一個玉件遞給我,我一看,是隻玉蟬。
夏藍道:“這是在給你做全身檢查的時候在你身上找到的。
”我一愣,什麼時候身上多了個玉件。
夏藍見我不說話,又說道:“你們的東西都在櫃子裡,現在吃完東西,該早點休息了。
”說完對我笑了一下就站起來準備走,我不知怎麼搞的,腦子一熱竟一下把她拉住了。
夏藍看着我,眼睛裡滿是驚訝,我頓了頓,終于還是說了一聲:“真的謝謝你了。
”
可能是睡了太久的緣故,直到淩晨還是沒有一點困意,我隻好在病房裡蹒來跚去。
最後我打開櫃子,想查看一下自己的東西,出乎預料的是,當清理完包的上層後,在最底層發現了柳景年從那“藥屍”腹中掏出的青白盒子。
我一下想到了柳景年,也不知此時他去了哪裡,但從他把東西放在我的包裡看來,他一定還會回來找我。
盒子人手頗沉,我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發現把它稱為函更為合适。
這件青天白玉函絕對堪稱神器,青銅白玉相互交織,四面函闆上蟠螭龍紋,饕餮神烏,宛如玄青而水互相吞吐,就是在世界級的博物館中也屬罕見。
細細看去,發現青銅和白玉嚴絲合縫,就好像不是工匠鑄造而成,而是生來就是這樣。
我用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天頂上那惟妙惟肖的青銅鬼臉,觸手一片冷冰,但此刻,我卻隐隐感受到了兩千多年前那名工匠的匠心。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被夏藍喊醒了,她的身邊站着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子。
如果非讓我描述這個人,那就是這個人看起來就很有救養,而且學問也不低。
但出于男人的好鬥性,我還是給他下了一個斯文敗類的結論。
那男子上來握住我的手,笑道:“你好,我叫田成,是夏藍的丈夫。
”我也隻好賠笑道:“我叫劉雲,小藍的同學。
”田成點了下頭,對我道:“關于你朋友的情況,咱們出去談談吧。
”
田成讓夏藍留在病房裡,領着我到了亮子的病房前,顯然他在顧忌什麼,半晌沒有開口。
我隻好問道:“我兄弟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又透過玻璃窗向裡看,發現亮子和昨晚一樣,一點蘇醒的迹象都沒有。
田成從身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病人的病情十分古怪,傷口的感染非常嚴重,而且有擴散的迹象。
而那種感染病毒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就連病毒數據庫裡都翻不出來。
”我心一沉,就問道:“那有的醫嗎?”
田成沉思了片刻,說道:“有兩種方案,第一種是截肢……”我一愣,就搖頭道:“這個不行,還有一種呢?”“這種方案需要大量的抗生素,而替加環素和萬古黴素的價格實在太高了,恐怕……”
我想都沒想問道:“到底需要多少錢?”田成歎了一口氣,說:“大約一百萬左右。
”我一下就蒙了,但我馬上就反應過來,道:“不論如何得保住我兄弟的腿,錢不是問題。
”田成點了點頭,道:“不過時間不能太久,我們醫院的替加環素儲量也不多了。
”
我點了下頭就沖回了病房,也不管夏藍在場,背着包就跑出了醫院,夏藍一直在後面追,我也顧不了那麼多,打了個的就直接讓司機開到了八仙庵。
車一停下我就徑直走向了“萬寶齋”,這裡的老闆是我的遠方表哥,人稱阿飛,但現在人情冷淡,除了生意上的事很少有來往。
我這表哥雖然明面上有個鋪面,但實際上是幹“拉纖”這一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