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一列直達鄭州的火車,我、胖子,丁文龍進了一個卧鋪包廂,至于那女人,似乎一個人去了一個包廂。
放下東西,我就發現這包廂有四張鋪位,不自覺地就感覺這些人還真是浪費。
現在還早,幾個人就閑聊起來,現在知道那天津仔的來頭了,我說話也是十分的客氣,這種人隻要在日後随便關照一下,我那八仙庵的小鋪子就能火起來。
年輕人就是這樣,交談了一會兒相互間就熟絡了,丁文龍這人沒什麼架子,算是好相處。
我問他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也是搖頭,說到了地方有人會安排。
胖子提議鬥地主,我也沒有異議,幾個人脫了鞋就開始大戰。
丁文龍說話十分好笑,逮住大小王非得叫大小貓,四個二他喊四隻蛤蟆,弄得我和胖子都搞不清他的牌路。
不過這小子的手法很好,以我的眼力能看出來他洗牌時絕對有搗鬼,但在哪裡搗鬼卻又看不出來,以小見大,我就知道了這丁文龍天機門少當家的手上功夫絕對了得。
就在我們鬥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包廂門被推開了,一個留着寸頭的瘦子拿着本雜志走了進來。
突然間來了個人,幾人的興緻也被打擾了。
那瘦子看了看胖子坐的床位,道:“兄弟,你這鋪是我的。
”
胖子這會兒正在興頭上,就說:“您先躺我那鋪,等等再換回來。
”那瘦子倒也沒多說,脫了鞋就爬上了上鋪,他剛一脫鞋就聞到一股難聞的腳臭味,胖子咧嘴幾乎快罵出來。
丁文龍忙朝他打了個手勢,讓胖子不要生事。
那瘦子爬上去後,就探着頭看我們幾個人打牌,被他這麼一看,我更是不自在了。
看了一會兒那人就問:“幾位老闆到哪裡發财去啊?”我随口就準備說是去鄭州。
沒想到丁文龍搶先說道:“去北京,販點茶葉。
”那人“哦”了一聲就把雜志蓋在臉上,看樣子是睡過去了。
又打了一會兒,胖子說他得去夢他的傍尖兒了,于是幾個人收拾了一下各自睡下。
伸了個懶腰,看了看表,淩晨一點多了,換作平時我可能還在讀《靜世錄》,想着那可怕的鬼臉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我的身體裡遊動,心又猛打了一個顫,摸了一下脖頸,那該死的鬼臉已經爬到了這裡,我有一種直覺,它會爬上我的臉,不敢接着想會怎麼樣,隻好看着火車窗戶上自己黯淡的臉發呆,那張熟悉的臉此時看起來竟有些陌生,全是倦意。
閉上眼睛數着火車壓過鐵軌聲音,暈暈乎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感覺有人拍了我一下,睜開眼睛一看就見丁文龍和胖子,都把背包扛在了肩膀上,看了看外面還是一片漆黑,就問怎麼回事。
胖子用嘴型說了兩個字,我一下就從上鋪跳到了地上,胖子是在說條子,他說完還指了指那瘦子剛剛睡的鋪,我一看,已經沒人了。
幾個人出了包廂,就遇到那女人,她看了我一眼,我頓時心裡就是一陣悸動。
我們穿過餐車,到了火車的最後一節裝貨的車廂,丁文龍不知從哪兒搞來了一根鐵絲,三兩下居然把鎖給捅開了。
接着他就道:“一會兒火車一減速,大家就往下跳,下去後看燈光集合。
”
我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就問道:“好好的怎麼就給條子盯上了?”
丁文龍眼裡透出一絲狡色,道:“那瘦猴子可能還不知道,這車在北京根本就不停,而且隻帶一本雜志的乘客,絕對是常客,這一點他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你聞聞他的腳,有十天半月沒洗了,肯定是蹲點蹲的。
”
我一下就覺得這丁文龍的心思太缜密了,這種人絕對不能有太深的交道,這在爺爺生前不止一次警告過我。
火車似乎是要進站了,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胖子把包扔了下去,沒帶猶豫地就跳了下去,很快就成了一個黑點,看都看不見了。
丁文龍對我道:“快點,被條子整局子裡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我心裡直叫倒黴。
第一次走貨就翻了船,極其不情願地把包扔了下去,但一看火車的速度還是很高,人就猶豫了。
這時誰就在身後推了一把,我怪叫一聲就跳了下去。
這時火車似乎是行駛在河北的某個村莊,我的運氣好,正好跳到了路邊的田裡,田埂上堆滿了草,打了幾個滾除了手上劃破兒條口子就沒什麼其他的問題。
過了大約十分鐘,胖子背着包從後面趕了上來,前面丁文龍的手電也閃了幾下,我和胖子借着暗淡的月光順着鐵路就摸了上去。
衆人都集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