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
估計這井口般的洞窟,并非是被三叉戟号上的“震海炮”轟塌的。
這射日神器“楗木”,如同一株大樹,以箭石嵌為傘蓋,作勢破天欲出。
原來這射日圖騰布局嚴謹,皆有深意,現在才感覺到恨天人煞費苦心建造了一幕神話般的場面,這其中絕不僅是擺擺樣子那麼簡單,其中還似乎藏着什麼更大的秘密。
自商周時,便有人将日月星辰和魚龍百獸來代表防衛,從海底神木上那殘破的銅飾來看,那天窗正應月位,我實在猜想不出為何如此安排。
胖子問衆人道:“諸位,我說咱别光顧了驚歎了,沒看水漲上來了嗎?咱們是順着這定海神針爬上去,還是潛入水底另尋出路?事不宜遲,何去何從,必須趕緊拿定主意。
”
我見幽靈島正是直通海面的生門,聽四周隆隆巨響,正是大潮将漲的信号。
潮位增加後,這幽靈島也得被淹沒在水下,隻有抓緊時機攀上神木離開歸墟,其餘的事等回到海面上再作計較不遲。
我想到這些,正要作出決定,Shirley楊突然攔住我說:“我剛開始曾覺得用楗木來造巨箭,有些和華夏文明中那些古老的傳說不符。
恨天氏雖以射日圖騰的後裔自居,但楗木是蔭沉木,據說它本身是上古神木,能夠從海底一直生長到月宮,那天窗般的洞窟設在月位,一定是明月的象征。
古籍中對恨天氏的記載極少,不過周穆王時期的銅鼎上,卻有恨天氏死後奔月的傳說,這恐怕不是射日的圖騰,而是奔月的冥途,是給死去亡靈使用的,咱們從這攀上去,是否會有危險?”
衆人心中一沉,原來“楗木”并非是“射日”的戰争圖騰,而是“奔月”的冥途象征,歸根結底,這環形山果然是一座存在于常理之外的“古墓”。
在珊瑚螺旋海域由于海氣凝結,等閑見不到星光月色。
“楗木”頂端白茫茫的天光,确實如同一輪滿月,這棵給亡魂升華的海底神木,似乎離明月僅有一步之遙,隻要攀上“楗木”頂端,縱身一躍便可離開這片沒有出口的混沌之海。
明叔見周圍水面上鲨影紛亂,下海潛水難免要與群鲨生死相搏,他往來海上多年,自然知道其中厲害,現在的情形是甯上不下,忙對衆人說:“楊小姐說得在理,在海上确有神木通月赴死的古舊傳說,不過縱然是水底冤魂奔月的神木,眼下也是咱們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通天之路了……”說罷帶頭攀着布滿龍鱗般粗皮的古木斜面,一步步緩緩爬向上方的天窗,口中還哼着蛋民那套凄苦的曲子給自己壯膽,悲壯如同狼嚎鬼哭:“我的海神啊,救救我苦男兒,不怕海波深無底,隻怕死采回不了家……”
我見明叔已搶先上了好似能通住明月的神木,六十多歲的人了,說上就上毫不遲疑,手腳卻也當真利索,心中大罵他是隻顧個人不顧集體的本位主義傾向分子。
但他的舉動也打消了我們的顧慮,破釜沉舟,全都在此一舉,此時隻好全隊攀上出口以求逃生,不過水肺蛙具都不能扔,咬牙負重往上爬,萬一上面出不去,還能退回水裡。
第二個爬上“楗木”的是胖子,他背着水肺和一大包青頭,雖然分量沉重,但一件也舍不得扔下,負重對他來說還能應付,可登梯爬高的舉動,向來是他的弱項,事情逼到這地步了,也隻好豁出去了,他閉上眼,“噌噌噌”幾步就從斜倒的巨木上連爬數米。
衆人連成一串攀上了這挂滿銅鍊的高大“楗木”,也不知這千萬年的老木頭,還能否經受得起。
俯身向下一看,四周海水滔天翻滾,腳底的水面還能看到無數青銅奴隸的身影,更有許多鲨魚在水中盤旋遊動,整個環形古城的遺迹大半都已沉入了水中。
我擔心胖子緊張過度會失手墜下,便對趴在前面的胖子叫道:“王司令你快睜眼看看,咱們就要攀到月亮上了,月宮中的小寡婦和她的長生不死藥還都等着你接收呢。
”
胖子感到巨木下水勢森然,從高處灌下來的冷風在耳畔飕飕直刮,哪裡還敢睜眼,但嘴上還能支應,叫道:“胡八一,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又開始冒壞水缺德了。
你還不知道本司令這輩子就有這麼點雅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