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高處就專喜歡閉目沉思玩點深沉的,咱心裡明鏡兒似的,一睜眼不但看不見小寡婦,還非得掉下去喂魚不可,到時候我非拉上你這缺德帶冒煙的墊背……”
洪波怒濤聲中,六人攀到了海底神木的頂端,到了此時已是被重物壓迫得腰酸背疼,雖然手腳發軟可誰也不敢松手。
可以感覺海面上的空氣已經吹到了臉上,一片白蒙蒙的天空清晰可見。
但在底下看“楗木”離出口似乎很近,可到了跟前才發現,不插上翅膀根本甭想出去。
明叔在最高處顫顫悠悠地站起身來,踮起腳尖,不死心地伸手去夠洞窟邊緣,可離得實在太遠,尚且離着十餘米的距離,頓覺心灰意冷,險些翻下神木栽進水裡。
我暗罵這回大意了,出海沒帶繩鈎槍和飛虎爪一類的攀高器械,此刻雖然就差那麼幾步的高度,卻空自焦急,無計可施。
到這時衆人才明白,凡人不是吃了不死藥而身輕飛升的嫦娥,人生在世,都是血肉之軀,其質重濁,就算是至聖至賢的孔孟二子,有經天緯地的才學,又或是神勇如西楚霸王,有裂帛拔地倒拽九牛的神力,也都不免受制于地心引力,絕不能憑空離地一步而行,“飛天奔月”的情形隻會存在于神話傳說當中。
我攀到嵌入木端的箭石上,這箭石已成化石,久遭海水沖刷依舊堅韌牢固。
隻見岩層中的龍火逼得海氣朦胧,身臨半空,猶如足底生雲,幾十米下是一片翻騰洶湧的混沌之水,水勢還在逐漸增高。
這時衆人臉上全是汗水和水汽,眼見“奔月”之路是條絕路,都喘着氣無可奈何。
明叔卻還異想天開地出着主意,也許等到水漲上來,就能借着水湧從洞口遊出去了,古猜和多鈴左顧右盼,也都不知所措。
我聽得頭頂天空聲如裂帛,一陣陣呼嘯來回,心想外邊天色剛明,正是早潮初生的時候,恐怕不出片刻幽靈島就會被上升的潮水淹沒,海水會從這天窗裡狂灌進來,留在這裡必定會被激流沖成碎片,看來還得從水路下去。
低頭看時,隻見水中群鲨惡魚翻翻滾滾不計其數,實是令人心驚膽寒,無遮無攔地下水,别說想潛入深處,隻怕剛一入水面,就會被群鲨分食了。
這時Shirley楊忽然“咦”了一聲,這傾斜的木身上,遍布許多直徑數米長的箭石,猶如老樹的樹冠傘蓋亭亭。
箭石是古代海洋生物化石,蔭沉木也是沉積海底萬年的古木,我們已然無法判斷嵌在蔭沉木上的箭石是天然生成,還是人為嵌入裝飾的,不過在木身箭石稀疏之處,有一道銅門,厚重銅闆上的紋理都如鱗狀,與木杆上的黑色鱗裂極為接近,若不是Shirley楊在這木身斜面上停留,倒也不易察覺。
我們都沒想到靠近“楗木”頂端的木身上,會有這麼大一道銅門,用手擦去上面的海藻等物,銅紋中赫然有海底神木連接着海水和明月的模糊镂痕,那些在西周殷商古墓中也能見到的飛翔的送死鳥圖騰,更證明了這是一座古墓的墓道,頓時使人聯想到,“楗木”中空,裡面隐蔽着一條通道,一條讓死者亡靈踏着神木奔月的通道,那通道下必定是“恨天氏”的古墓。
這與中國古墓葬俗中,在地宮口留下讓墓主飛升化仙的“天門”,有異曲同工之理,隻不過亡魂奔月以求不死藥的“天門”,是開在了妄想通往月宮的神木上方
這時珊“瑚螺旋”海面的大潮蔽天而來,霧氣騰騰的天光頓時暗了下來。
衆人心知這潮水一過幽靈島,立刻就會狂灌下來,而“楗木”下的水也在跟着漲。
鲨魚們已吃光了那條被集束手榴彈炸死的“深海金眼鲷”,現在下水等于是找死。
在大海的獠牙面前,身處進退兩難的絕境,任誰也充不得好漢了,個個都已是面如死灰,牢牢抱在海底神木頂端的箭石上心慌意亂。
我看這道銅門微微陷入木中,密封得甚是嚴緊,也不知古墓裡是否早故海水灌滿了,但别無選擇,隻有從墓道裡滑人古墓,才能避過上有激流、下有群鲨的險境。
我對Shirley楊指了指銅門,說:“既然上不了廣寒宮,咱們隻能向下進墳地了。
”
Shirley楊點了點頭,便用潛水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