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鬼手比較謹慎,當即開了頭燈,将燈光透過磚孔打了過去。
隻見墓室後方,根本看不到地面,似乎後面是個很大的洞窟。
而墓磚背後,便能看見一架橋,一直延伸到我們看不見的黑暗中。
一見此橋,豆腐便倒抽了一口涼氣,說道:“乖乖,這橋不是給人走的,是給鬼走的吧?”
透過磚孔,隻見那橋十分古怪,橋身很窄,不過半尺,人若走上去,就跟走獨木橋差不多。
更古怪的是它的材質,燈光打過去,有點兒像玉石,橋身非常薄,燈光甚至可以穿透,别說走人了,估計就算一隻狗走上去,沒準兒都會将這薄薄的玉橋給壓斷。
那玉橋并非平行向前延伸,而是呈拱形,弧度非常大,我們視線受阻,一時也看不到橋的全貌。
旁邊的任鈴卻忽然低聲道:“難道玉橋飛瀑,指的就是這個?”
我心中一動,心想:看來這後面,沒準兒就是主墓室了。
按理說,進入主墓室,應該看見屍床和公主金棺才對,誰知金棺沒有,卻出現一架玉橋,又是什麼意思?
豆腐聽了任鈴的話,挺高興的說:“太好了,總算是到地方了,也不枉費我們一番辛苦,隻可惜……唉,不提了,不提了。
”他神色微微一變,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他這人,嘴上一向沒個把門的,這會兒安安靜靜,估計是想到了衛南京兩人的事,難得沒有胡亂搭腔。
我也隻能佯裝不知道,發生了的事情再後悔也沒用了。
這就好比兒女對老人,活着的時候不好好孝敬,死了才大辦喪事,半點兒意義也沒有。
辦喪事為了什麼?為了讓自己心安啊。
說白了,也就是一種自私的行為,生前沒有好好侍奉,死了之後,心裡内疚了,不舒服了,該怎麼讓自己不内疚?給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葬禮吧。
我這人想的比較透,既然發生的事情,我也懶得去後悔,人都死了,後悔都是假的,大不了事後燒兩個紙錢,讓自己心裡好受些,衛南京兩人能不能收到紙錢,還不一定呢。
此時探明了墓牆後面的情況,馮鬼手便着手去拆其它墓磚。
他技術十分精湛,手指的每個動作,都和儀器一樣精準,由不得我不佩服。
我們其餘人在旁邊,完全插不上手。
摸約兩個鐘頭,馮鬼手清理出了一個可供人鑽出的大洞,衆人便順着洞口魚貫而入,爬到了對面。
我是最後一個,臨别前,回頭看了看地面的幾具屍體,暗暗告誡自己可千萬不能布他們後塵,誰知這一眼看去,我就覺得屍體有些不對勁,再仔細一看,頓時脊背一寒,心說:屍體怎麼多了一具?
死的一共是五人,都是任鈴的手下,這會兒晃眼一看,居然有六具屍體!燈光晦澀,再加上對于那幾人的印象都不深,因此具體哪一具是多出來的,我還真分不清楚。
我不由眨了眨眼,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誰知再睜開眼時,原本倒在牆角陰暗處的那具屍體,竟然站了起來,黑糊糊的隻看得見一團影子。
瞬間我就明白過來了,這黑影,肯定就是從鬼鏡兒墓室中竄出去的那個。
我心知這東西肯定不是人,立刻叫了聲:“呂肅,快回來!”
我身手雖不算差,但實在沒有降妖捉怪的本事,若是什麼豺狼虎豹,到還能拼死鬥上一鬥,若是鬼物,我可真是一點兒沒辦法,有勁兒也沒處使去。
這隊伍中,唯一能對付這些東西的,也就隻有呂肅了。
話音一落,呂肅反應極快,從洞中一個打滾兒穿了回來,長刀提着手中,側頭問我:“陳兄弟,出了什麼事?”
我伸手,指了指牆角一直站立着的黑影,呂肅一見,卻是大吃一驚,叫道:“老羅!”
老羅?
他這麼一叫,我不由得一愣,駭然道:“難道是羅德仁?”呂肅不是說羅德仁和衛南京被惡蛟給吞了嗎?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呂肅一聲叫出,身形便奔了過去,我站在原地,隻瞧見那個黑影微微一晃,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呂肅奔了個空,一直含着微笑的神情,霎時嚴肅起來,他低頭思索,似乎是在想究竟是怎麼回事,一邊想,一邊慢慢後退,退到了我身邊,随即壓低聲音道:“離開這裡。
”
我道:“剛才那個真是羅德仁?”
呂肅微微點頭,說:“身形輪廓一模一樣。
”
我道:“人不可能瞬間消失。
”
呂肅歎了口氣,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大概是……冤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