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的上方,原本橫架着留魂橋,而此時,哪裡還看得到什麼橋,完全被巨大的山石給塞滿了,不時還會有些碎石頭掉落下來。
呂肅将燈光往上打,細細的掃過上方的岩石,嘴裡嘶了一聲,說:“不好,完全被堵死了。
”
豆腐道:“說不定那惡蛟再撞一次,就能把上面的石堆撞塌。
”
顧文敏低頭看着水中,盯着那團一動不動的黑影,說道:“它好像已經死了。
”
豆腐嘀咕說:“不會吧,那可是一條蛟,難道真這麼容易就被你倆弄死了?那現在咱們豈不是出不去了?”我們泡在水中,此刻冷靜下來,便覺得渾身寒涼,瑟瑟發抖。
一番搏鬥下來,體力也已然耗盡,于是我隻能示意衆人先找個地方休息,稍後再做打算。
由于惡蛟之前的撞擊,這地方的山壁破壞嚴重,山石上豎着閃電狀的裂紋,很多地方的石塊都坍塌下來,形成了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天然跻身地。
我們幾人咬牙往上攀爬了一段,找了個比較大的位置休息。
在這場混亂的戰鬥中,我們的大部分裝備都已經遺失,唯有馮鬼手逃命時身上還背了個裝備包,裡面有些固體燃料和應急的藥物。
馮鬼手到絲毫不覺得尴尬,這一行,危險時要想活命,臉皮就得夠厚。
他打了個哈哈,主動拿出了藥品,示意我和呂肅二人療傷。
那些牙齒鑲嵌在肉裡,得用鑷子一顆顆夾出來,又沒有麻醉藥,那滋味兒就别提了。
好在顧文敏心智堅定,下手也又快又準,讓我免受了許多苦楚,一番折騰下來,不僅我渾身都是疼出來的汗水,顧文敏額頭也是一層細密的汗珠。
我剛想朝她道謝,她便一抿唇,面色不冷不熱的走到一個角落處,自顧自的閉目養神,似乎是在休息。
這下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她在生氣了,但我實在想不出,她為什麼生氣。
女人就是這麼麻煩,有什麼事情總喜歡憋在心裡不明說,讓你去猜,你猜中了她不承認,猜不中她又生氣。
想想也真夠頭疼的,我體力消耗很大,心神疲累,便也沒有去理會顧文敏,靠着山石閉目休息。
隻聽呂肅和豆腐三人還在交談,商量着該怎麼出去,眼下頭頂上方的深淵口,早被頂部塌下的巨石堵住,從上面出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這三人商議了半天,便決定從水下入手。
那惡蛟原本是在外面的溶洞裡,如今能遊到這裡來,肯定有什麼大型地下水通道,我們或許可以從這個方面入手。
隻是這一番搏鬥、攀爬,這三人也是疲憊,便商議睡一覺起來,再由呂肅和豆腐下水打探,我聽得迷迷糊糊,再加上吃了消炎藥的緣故,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很沉,我是被餓醒的,醒來的時候呂肅正在擦自己的鋼刀,旁邊點着固體燃料。
呂肅神情專注的擦着寶刀,嘴角似笑非笑,顯得很是淡定,完全沒有被困的模樣,不得不說心理素質過硬。
他看了我一眼,随後盯着已經逐漸變小的火苗,說:“這是最後一點燃料。
”
這地方深處地下幾十米,下方又是地下水,濕冷無比,如同入了寒冬,若燃料用完,我們就隻能受凍了。
緊接着,呂肅又說:“我和小豆兄弟下去摸底,應該能找到蛟龍來時的路,到時候再做打算。
”我肩頭和手臂都有傷,便也安心坐享其成,呂肅于是搖醒了還在睡夢中的豆腐,兩人拿了武器,便攀下山崖入水,逐漸朝着深水中而去。
顧文敏還在睡,估計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我将燃料往她近處撥了一些,跳動的火光,照的她漂亮的線條忽明忽暗,猛然間,顧文敏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馮鬼手見此,咳嗽了一聲,便坐到了稍遠的位置。
我被她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心裡覺得有些不自在,卻聽顧文敏低聲說道:“這樣的事情很好玩嗎?”
“玩?”我愣了一下,說:“我沒有玩。
”
她從地上爬起來,身形顯得有些單薄,抖了一下,啞聲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萬一你真的為了救我們而……我……”她歎了口氣,神情很複雜,似乎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但最後卻沒有開口,隻轉頭盯着眼前的火光出神。
她大概是在想什麼事情。
我總算明白顧文敏為什麼生氣了,一時又是感動又是好笑,隐約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心中不由自主冒起一個念頭:她是不是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