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關在号子裡,他什麼事不敢,現在到好意思提東西。
我于是淡淡道:“難道馮江一沒有告訴你,東西被誰拿去了?”
趙老頭聲音嘶啞,顯得有些惱火,說:“要不是南京出了事,也不至于被吃黑了,哼,什麼被蛟龍給吞了,我看南京和小羅,十有八九是被呂肅給抹了。
”
聽他的意思,似乎是認為衛南京和羅德仁其實是被呂肅給弄死的。
我之前對呂肅此人并沒有好感,總覺得他行事太過完美,有種讓人看不透的感覺,而經過蛟龍一事,我雖然并沒有改變自己當初的想法,但對于呂肅,也并非那麼仇視。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但他救過我,這是不争的事實。
于是我說道:“怪隻怪衛南京死的太早,你現在找我也沒用,東西在呂肅手裡,你趙二爺手眼通天,從呂肅手裡将東西拿回來,應該不是難事吧?呂肅這個搭檔,是你們安排的。
東西,我也是從鬼王遇龍墓裡取出來了。
你安排的人吃黑你,不肯把東西交給你,那可就與我無關了。
我該辦的都辦了,陳詞留下的東西,可以給我了吧。
”
趙老頭那邊氣的夠嗆,重重的哼了一聲,陰測測的說:“你說的沒錯,東西按照約定,我也應該給你,不過這件東西,我必須得拿到鎮海石以後才能給你。
”
“為什麼?”
趙老頭說:“當初我們就是這麼約定的。
而且,沒有鎮海石,那件東西,就算給你,又有什麼用呢。
”
不等我多說話,趙老頭接着道:“看樣子你倆也有貴人相助,那我就不再你們身上多費功夫了,等我消息吧。
”趙老頭說完便啪的一聲挂了電話,饒是我再有定力,也不禁罵了句娘。
轉頭将這事跟豆腐一說,豆腐疑狐道:“難道你老爹留給你的東西,還和八鯉鬥蛟鎮海石有關?我怎麼覺得那姓趙的老東西是在诓咱們?你打算怎麼辦?”
“老虎不發威,他拿咱兩當病貓,既然他那麼想拿到鎮海石,我偏不讓他如意。
”
豆腐驚道:“你打算去找呂肅?通過什麼辦法找?當初咱們可沒交換電話号碼。
”
我道:“倒鬥挖蘑菇的人,電話随時都在換,就算有電話号碼,現在也找不到人了。
這呂肅在道上名聲很大,我們可以去打聽打聽。
”
“怎麼打聽?”
蘑菇既然挖出來了,當然得銷贓,在這個行業裡,消息流傳的最廣的,便是當地的古玩市場了,不管是想收貨的、想賣貨的,還是想組織‘掌眼’挖蘑菇的,都和那些地方脫不了幹系。
剛好,北京的潘家園便是全國人氣最旺的古玩地。
若論起規模,它還比不上深圳的古玩城,但有一點,潘家園的年份擺在那裡,看起來似乎已經過時,沒有琉璃廠一類的有氣派,事實上暗地裡大買賣層出不窮,那地方人如流水,誰也不記得誰,去那兒打聽消息,最穩妥不過。
此刻已經是下午,潘家園下午六點就要關門,我和豆腐便計劃第二天去,兩人也沒有其它衣物,出門點了個火鍋當晚飯,又就近買了兩套衣服,洗洗涮涮,上網查了些資料便倒頭睡。
第二天,我和豆腐早早起床,打了個的士一路到潘家園。
舊時的潘家園,原本是個舊物交易市場,由于是舊物交易,因此時不時便會有人‘撿漏’買到古貨,久而久之,就有人專程來這兒淘寶,漸漸發展成了以古玩交易為主的市場。
當然,古玩這東西,十件有九件兒假,而擺在台面上的,都算不得什麼好貨,真正的好東西,那都是放在地下交易的。
過去潘家園還有鬼市兒,也就是夜市。
黎明前夕,潘家園空空蕩蕩,那時候沒有霓虹燈、沒有攝像頭、沒有全方位防盜鐵門,一入夜,潘家園裡黑漆漆一片。
擺鬼市兒的人,拿布簾子鋪在地上,上面擺放着需要交易的東西。
為什麼會被叫做鬼市?因為這些人都是晚上做買賣,弄的東西大多數也是來路不明,見不得光的。
買賣東西的雙方趁着黑夜交易,互相也看不清對方的臉,需要什麼東西,全憑一套暗語。
比如有人在身前鋪上一塊布簾兒,上面雜七雜八擺一堆假貨,旁邊點一根白蠟燭,蠟燭旁邊放一碗清湯寡水的青菜湯。
不懂門道的外人乍一看,以為是個租不起攤位,所以趁夜擺的窮漢,但懂行的人就能從各個方面看出端倪。
比如那白蠟燭,蠟燭有照明的意思,明通‘冥’,意思就是我這兒專收從蘑菇裡倒騰出來的冥器。
至于旁邊那一碗青菜湯更不得了,青菜湯是青色的,和青銅的顔色相當,擺一碗青菜湯的攤位,做的都是大買賣,就算你手裡有殺頭的青銅貨他也敢收。
買家和賣家做交易時,也不直接講價,當先還有一套暗語和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