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抓着腦袋說:“看來姓石的小子沒騙我們,他給的價真的是最高的,要不咱們賣給他吧。
”
我此刻已然冷靜下來,心中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說:“你傻呀,人為财死,鳥為食亡,做生意的,哪有虧本收東西的,如果這東西真的隻值二十萬,他為什麼願意出五十萬?”
豆腐眨了眨眼,說:“對啊,這是為什麼?”
我被他氣樂了,說:“修修你的大腦吧,都生鏽了。
咱們剛才走了那麼多家,唯獨這牌子的來曆,他們都說不清楚,所以把價格壓的很低,但那石疙瘩卻一口道出了神牌的來曆。
”我這一提點,豆腐立刻明白過來,一拍大腿,說道:“那小子有問題啊!這麼多行家都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曆,他怎麼一眼就看出來了!”
沒錯,這就是事情的關鍵點。
我立刻一拍豆腐肩膀,說:“走,去石聚來社。
”
我們這一番折騰,已然到了日暮西斜,去了聚石來社後,看見石疙瘩正坐在門口的藤椅上,摸着肚皮唉聲歎氣。
一見我和豆腐,他立刻蹦跶起來,面帶笑容,語帶挪揄,說:“喲,二位回來了,東西出手沒?”
他這是明知故問,豆腐是一點火就着的主,立刻揪着石疙瘩的衣領,說:“小子,别得意,少跟窦爺爺這兒歪歪繞繞的。
不戳穿你的把戲,你還真當别人都是傻子,趕緊從實招來,你收這東西想幹什麼去。
”
我原本還想慢慢盤問,哪知豆腐這急性子,一口氣全給說出去了,石疙瘩皮笑肉不笑,盯着我二人,說:“我既然願意收,自然有人願意買,古玩交易,買賣不問身份,這我可不能告訴你。
二位就說願不願意賣吧。
”
他一副十拿九穩的樣子。
也是,跑遍整個潘家園,也就他這裡價格最高了,而且還是翻了兩倍,正常情況下,不賣給他,又賣給誰?這小子吃定了我倆,于是拍開豆腐的手,坐回了藤椅上,說:“你們要沒有商量好,那我再等等。
”這人軟硬不吃,豆腐也沒轍了,看着我,一臉無可奈何。
我看着石疙瘩得意洋洋的模樣就來氣,心說我陳懸一世英名,還能為了這五十萬給你裝孫子不成?老子又不是窮的吃不起飯了,跟我充什麼大爺。
當即一揮手,對豆腐說:“挪地方,咱們把扳指和如意賣了,那神牌就留着做個紀念,咱們又不差這點兒錢。
聽說潘家園裡有家遠近聞名的烤肉店,烤出來的東西那叫一個香,咱們趕緊出手,點一個烤爐,來點兒小酒,好好吃一頓,走。
”
那石疙瘩聽我說吃的,肚子頓時就咕噜咕噜叫起來,又見我和豆腐要走,也急了,連忙說:“哎喲,我石磊落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遇見你這麼軟硬不吃,錢擺在面前也不賺的主兒,我服了行不?我這兒給二位賠罪了,那扳指和如意我可以不要,但那神牌,還真就我這兒收,實不相瞞,這背後有個大主顧等着呢。
”
我見這孫子總算肯說真話了,便問道:“哪個大主顧?”
石疙瘩左右看了看,說:“這地方人多嘴雜,說話不方便。
看着天色已暗,也到飯點了,不如咱們就去你說的那家烤肉店,邊吃邊說。
”這小子一邊說肚子一邊叫,摸着肚皮打哈哈,說:“讨生活不容易啊,我平時都是八點才吃晚飯,饅頭咽鹹菜就湊合着過了,有道是……”
我趕緊打斷他,示意讓他帶路。
什麼饅頭就鹹菜,有道是亂世的黃金,盛世的古董,做古玩這一行的,要沒有個百十來萬的身家打底,人家都不把你當同行。
跟我這兒哭窮,他絕對是哭錯對象了。
不多久,我們三人便到了那家烤肉店,裝修的挺氣派,人也多,石疙瘩大手一揮,要了個上等的包間,安安靜靜,三人落座點菜,服務員上了烤鍋、蘸料、杯碟盤碗便退了出去。
這家店的味道做的不錯,我和豆腐也折騰了一天了,本想邊吃便聊,但吃起來就停不下嘴,三人吹着空調喝酒吃肉,别提多暢快。
中國人甭管辦什麼事都喜歡先吃飯,不管認不認識、不管有沒有仇,往飯桌上一坐,三杯酒下肚,關系立刻就親熱起來了。
我也喝的眼花耳熱,強打起精神,問石疙瘩:“現在該說正事了吧?”石疙瘩醉态畢現,大着舌頭,使勁兒拍豆腐的肩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