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了,微微适應光明後,我一睜開眼,看着遠處出現的兩人,頓時驚了:“你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隻見盡頭處,啞巴嘴裡叼着手電筒,渾身浴血,而他身上背着豆腐,兩人狼狽不堪,幾乎成了血人。
難怪我剛才聽到的腳步聲會那麼沉重,想來便是啞巴背着豆腐,而他自己也仿佛是強弩之末,腳步拖沓着。
我立刻沖上前去,啞巴看到我,似乎是松了口氣,腳步一頓,嘴裡的手電筒應聲而落,咕噜噜滾在地上,連帶着豆腐一起倒在地上。
我跑到這二人跟前,隻覺得血腥氣撲面而來,湊近了看才發現,啞巴身上有很多的血迹,如果是一個人流這麼多血,早就死了,因此我斷定,這些血迹應該不是他一個人的。
而豆腐除了之前的手和大腿的傷以外,也是渾身浴血,仔細一看,身上還有幾道抓傷,仿佛是被某種尖銳的物品給劃拉出來的。
我看着這二人,心下大驚,一連串問題冒了出來:“你們倆怎麼會在一起?是什麼東西讓你們受傷的?這是什麼地方?”
啞巴喉嚨間發出一聲悶哼,半跪在地上,一手撐着地面,身上到沒有看到大的傷口,但顯然體力消耗的非常大,肌肉顫抖,劇烈的喘息着。
豆腐看見我,感動的幾乎要哭了,說:“别提了,我差點兒見了閻王,要不是啞巴老大,我就沒命了。
”
啞巴老大?
我不樂意了,說:“誰是你老大,你搞清楚點兒,這才分别多長時間,你小子又改變陣營了,上次就給呂肅當走狗了,我警告你,别當叛徒。
”豆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說:“你也太小氣了,咱們都誤會老大了,他不是那種人。
”
我怒道:“設計要活埋我們,跟日本人勾結,不是那種人,還能是哪種人?”
豆腐比劃道:“有情有義,為兄弟兩肋插刀,生死關頭不自己落跑,是真漢子!”
我道:“那你以後跟着真漢子混吧。
”
豆腐緊接着點了點頭,說:“好,我正有此意。
”
我聞言,差點兒被氣炸了,心說窦泊志,你這根兩邊倒的狗尾巴草,等有了機會,非得收拾一頓。
我倆正說着,便聽啞巴氣息稍勻,冷冷吐出兩個字:“閉嘴。
”
豆腐俨然被啞巴收服了,立刻捂着嘴,眨眨眼點頭,一副言聽計從的模樣,就差沒長根尾巴搖了。
我氣的夠嗆,壓低聲音說:“好了,到底咋回事?”豆腐這會兒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緊張道:“一見着你,我把什麼都忘了,現在不是扯淡的時候,趕緊跑,那人要追上來了。
”
追?難道他們倆是在躲什麼人?以啞巴的身手,誰可以将他逼的如此狼狽?
我立刻問道:“是誰?”
啞巴擡起頭,漆黑的目光看着我,平靜的吐出兩字:“徐福。
”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一時嗓子有些發幹:“徐福?”
徐福已經死了兩千多年了,怎麼可能跑出來?這個念頭剛一閃過,我猛然想起了林教授之前的話,心裡咯噔一下,心道:難道是那人皮裡的東西?它一直還在這古墓裡?想到此處,我不由得朝着啞巴二人來時的地方看去,隻見是一條墓道,而我現在所處的地方,則是一個方形的墓室,裡面赫然有很多累累的人骨,我剛才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個地方。
啞巴沒有多說,将豆腐扔下來,說道:“自己背。
”緊接着便站直了身體,關閉了手電筒,在黑暗中對我們說:“不要再說話,聲音會把它吸引過來。
”豆腐的另一隻腿有一道劃拉出來的傷口,算是兩條腿都廢了,我背着他,在黑暗中跟在啞巴身後,為了不走失,因此兩人間的距離非常近,從他身上,我聞到了一股味兒,一股人皮味兒。
看來,他身上的血迹,就是和人皮裡的東西打鬥是染上的。
看起來,啞巴和豆腐對這裡的情況比較熟悉,但這會兒我無法問太多,豆腐很了解我的好奇心,壓低聲音附耳說:“這地方我們已經來來回回走了好多遍了,走不出去。
我當時在柱子後面查看,那徐福忽然冒出來,吓死個人了,我被他抗在肩膀上瞬間就暈了過去,醒來就在這兒,然後和啞巴還有日本人碰頭。
”
為什麼這個地方會走不出去?
日本人?難道是那個消失的日本人?
當時段菲離的遠,周圍又黑,她說日本人忽然消失,會不會那人也和豆腐一樣,其實是被徐福給擄走了?
我側頭耳語道:“日本人在哪兒?”
豆腐沉默了一下,回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