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人皮膚黝黑,身材幹瘦,最奇特的是,連嘴唇抖有些發黑,頭發卻發黃,但是一種枯黃,而不是那種染出來的黃。
巨耳王墓步步驚險,一些經驗不足的人去多了,反而不好。
我心裡納悶,這個年輕人有什麼本事,呂肅居然把他也吸收進來了?
察覺到我的目光,年輕人湊了過來,聲音很是讨好:“你是陳懸吧?我們在這兒等你兩天了,叫我黑子吧,我們村裡人都這麼叫我。
”
村裡人?
我驚訝,道:“你是怒族人?”
黑子連忙搖頭,緊張兮兮的看了看四周,道:“是呂大哥說,帶着我來發财的,我是跟你們一起‘幹活’的。
”我瞧着這小子,實在不像是個有經驗的土夫子,不由得向呂肅投去疑惑的目光。
這姓呂的,帶這麼個毛頭小子幹什麼?
呂肅接觸到我的目光,并不說話,隻是笑而不語。
我也懶得再去管呂肅耍什麼把戲了,放下背包,跟周圍的老鄉打了招呼,斌坐在火邊一起吃烤肉。
黑子跟我套近乎,給我遞一些吃的,說些第一次幹活,希望以後我多多照應之類的話。
我看着他緊張讨好的臉,默不作聲,微微點頭,并沒有往心裡去,而是琢磨着,這小子一看就是第一次下鬥,呂肅帶着這麼一個新人進巨耳王墓,這不是變相殺人嗎?
我不由得想起了趙老頭當初帶着信使進入玄冰墓的事,當時趙老頭便是拿信使當誘餌,而現在,呂肅的行為,讓我不由得聯想到:莫非他也是在利用這小子?如果真是這樣,這小子可太冤枉了。
但具體情況我畢竟不知道,因而皺了皺眉,沒有多說。
晚間,我們在怒族老鄉家中借住,準備第二天天一亮,便往怒谷裡走,而寨子裡的怒族老鄉,也隻以為我們是探險隊一類的。
山間沒有什麼娛樂的東西,一入夜,便是萬籁俱靜。
由于房間不夠用,因而我們是兩人擠一間,我和馮鬼手分在了一起。
馮鬼手翹着二郎腿,顯然不習慣早睡,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你的跟屁蟲呢?莫不是已經死了?”
我道:“還活着,不勞你挂心。
倒是你,知不知道這次的情況,居然就敢跟過來,呂肅給你什麼好處了?”
馮鬼手嗤笑,道:“倒鬥的,好處得自己有實力才能撈到,我需要他給我好處嗎?”我有些不解,道:“你知道這個地方有多危險嗎?”馮鬼手閉着眼,道:“再危險的鬥爺也去過,勇者無畏,我馮江一怕過什麼?巨耳王墓,拿不下它,我死。
”
我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道:“有魄力。
”
馮江一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說道:“隻有帶着牽挂的人才舍不得死,才不敢死,我一輩子獨來獨往,了無牽挂,還有什麼好怕的。
”
我聽他這麼一說,不禁道:“你沒有妻兒?”
馮江一道:“最初有,但我是個盜墓賊,整日鑽死人的墳,她害怕,我這雙手,碰她一下就吓的大叫,最後跑了。
媽的,跑就跑,老子有錢還缺女人?”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目光裡閃過一絲陰郁。
那是一雙機關手,比正常的大,手指很長,根根如竹,顔色很深,看起來确實有些可怕,如果再知道這雙手經常觸摸機關、毒物和死人,一般的姑娘,還真不敢讓這雙手碰一下。
我心知這姓馮的是嘴裡,心裡八成難受的不得了,便也沒往下說,翻個身閉上眼睡覺,臨睡前模模糊糊想了很多,不知道這一次去,能不能找到陳詞的屍身。
文敏肯定早就醒了,不知道怎麼着急,至于我的祖宗十八代,應該也被豆腐問了幾十遍了。
以後會怎麼樣,看天意吧,事到如今,也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背上裝備,辭别了怒族的老鄉,開始向着怒谷出發。
巨耳王墓的準确地點,應該隻有呂肅知道,畢竟那個U盤裡的内容,也隻有呂肅自己知道,因而一路上,我們也隻是聽他指揮跟着走。
我看的出來,呂肅這一次沒有以往那麼鎮定,他的話明顯少了很多,休息的時間,經常是看向前方,不知在思索什麼。
走了四個多小時的山路後,我們達到了怒谷的入口。
站在怒谷高處望去,可以看見腳下嶙峋的怪石,谷中雲霧蒸騰,怒江的江水在兩山之間奔騰,一陣夾雜着涼意的風,自谷中吹了出來,讓人身上的汗一下子就幹了,夏季裡,反而泛起了絲絲涼意。
黑子顯得十分興奮,說:“這條江看起來好壯觀啊,我家鄉沒有河,我們那兒缺水,隻有池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