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氣哄哄的給他舀了餅幹糊,看着呂肅呼啦呼啦的吃,等呂肅吃飽喝足,才抹了抹嘴,道:“陳懸已經回去了,怎麼,你們沒遇上?”
豆腐一時發懵,道:“回去?你别騙我,他沒事兒怎麼走回頭路?”于是呂肅便将我們丢失裝備,和啞巴搭夥,啞巴又不允許我入隊的事情一說,豆腐聽完,一時拿不出主意,看向旁邊的颛瑞,說:“陰陽臉,難不成咱們跟老陳錯過了?現在怎麼辦?”
颛瑞分析說:“這地方雖然大,但懸崖的棧道隻有一條,陳懸離開是兩天的事,既然如此,按照這個時間計算,他如果真的回程,我們肯定是能遇上的。
所以我估計,現在隻有兩種可能,一:以陳懸的性格,不會輕易放棄,很可能是跟蹤吳水他們繼續前進;二,或許是他在回程的過程中,遇到什麼危險了。
”
豆腐聞言,立刻道:“變态陳是個死心眼兒,他絕對不會被啞巴三言兩語忽悠回來,肯定是跟着啞巴走了。
”說着,便疑惑起來,看向呂肅,道:“既然你們跟啞巴的隊伍合夥了,那為什麼你現在……”
呂肅苦笑一聲,攤開手,道:“你說呢?那姓吳的,是那麼好對付的嗎?”
豆腐嘶了一聲,說:“不對吧,你平時這麼陰,難不成這回被啞巴給擺了?”呂肅聞言隻是笑笑,并不作答,而是走出了帳篷,擡頭看向天際,似乎是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呂肅開始主動帶隊,趕到第三彎的位置時,已經是下午。
呂肅手裡有資料,知道江水中的門道,因而便率領衆人紮木筏,等待入夜渡江。
渡江之後,呂肅一直在前方帶隊,直到下午時分忽然下了一場豪雨。
衆人躲無可躲,隻能在瓢潑大雨中頂風前進,腳下的道路泥濘不堪,時不時便有山石滾落,樹木折斷,别提多危險了,再加上一夜沒睡,自然而然,衆人的速度可想而知。
一開始,呂肅是一直在前方帶隊的,但衆人都十分疲憊,再加上瓢潑大雨,使得人的視線距離受阻,衆人跟在呂肅身後,隻能看到他模模糊糊的背影。
再到後來,人人都累的擡不起頭了,哪裡還管其他人,等豆腐再一擡頭的時候,哪裡還有呂肅的半點兒蹤影。
“我靠!”豆腐抹着臉上一直抹不幹的雨水,大叫:“姓呂的怎麼不見了!”
茫茫雨幕中,呂肅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衆人冒雨在周圍搜尋,很快發現了呂肅的腳印兒,于是立刻順着這些腳印兒追了上去,但離奇的是,腳印到了一顆大樹下,便消失了。
颛瑞經驗老道,臉色一寒,說;“他丢下我們跑了。
”
豆腐氣的狠狠跺腳,說:“這家夥剛才說幫我被裝備包,靠,騙了咱們一份裝備。
”
文敏擔憂道:“我現在懷疑,他之前對我們說的話,有幾層是真,幾層是假,陳懸會不會……”豆腐看文敏憂心忡忡,便隻能熄了自己心中的怒火,轉而安慰文敏說:“老陳比我機靈多了,應該不會有事兒。
”話雖這麼說,他心裡卻是沒底,便立刻問颛瑞,說接下來怎麼辦?
颛瑞道:“先找個地方避雨吧。
”就這樣在山林裡打轉,直到雨住,天色暗下來,才隐約瞧見遠處有火光,因而尋找火光找到了我們。
我聽完豆腐的叙述,心裡暗道:看來果然是啞巴陰了呂肅,也不知他倆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呂肅如今自己一人攜帶了裝備,難道準備單幹?
這會兒,解釋完一切,豆腐抹了抹臉上的泥,打着哈欠,疲憊不堪的說;“總算可以休息了,啥都别問了,讓我先睡一覺,什麼事兒睡醒了再說。
”說着,便同鐘恭幾人一樣,脫了身上的濕衣服席地而睡。
文敏頭一歪,靠在我肩膀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時間,除了我和啞巴,其餘人很快便相繼睡去,洞裡鼾聲此起彼伏,我望着颛瑞這一幫狼狽不堪,累的連身上的泥巴都沒有清理便睡死過去的人,心裡别提多感動了。
豆腐和文敏會來找我也罷,颛瑞此次也如此仗義出手,讓我這顆冰冷的心,仿佛被澆了一盆溫水。
我第一次覺得,有朋友是件這麼令人溫暖的事。
不知道,一直獨來獨往的陳詞,又是過的怎樣的日子。
他那樣的人生,細細思索起來,隻覺得冰冷而孤獨,我或許遺傳了他的冷漠,但我慶幸自己的身邊有這樣對我不離不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