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一說,我再去看尾部的那團黑影,越看越覺得像個人形,于是立刻道:&ldquo去拿家夥,咱們把門撬開。
&rdquo這種老式的車鎖,是從内部手動開啟的,這會兒也隻能撬了。
其餘人瞅見動靜,也立刻來幫忙,仗着人多,這輛鋼鐵大家夥,沒多久便被我們撬開了車門。
打開車門的一瞬間,一股讓人作嘔的氣息猛地沖了出來,霎時間将站在車門口的衆人熏得頭暈眼花,胃裡翻騰,除了我和獨眼龍外,被熏到的人無一例外忍不住吐了起來。
這味道實在臭,但我并不陌生,因為這是屍臭。
屍體被長時間密閉在棺材裡,即便屍身腐爛變成了枯骨,屍氣還是會氤氲在棺木裡。
我和獨眼龍後退了一步,等待着那陣味道散去。
看樣子,那後面的東西确實是屍體。
奇怪,怎麼會有人死在車裡?殺人棄屍?如果是這樣,車門又怎麼會從裡面被反鎖?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車裡,當時是有活人的,那人鎖上了車門,最後自己死在了裡面。
其餘人吐的昏天黑地,還是劉隊最先反應過來,揮着手說:&ldquo不行了、不行了,這什麼臭味兒。
&rdquo
文敏道:&ldquo屍臭,你平日裡考察難道沒有聞過?&rdquo
劉隊臉色蒼白,說自己平時都是直接從泥巴裡挖骨頭,哪有什麼屍臭味兒。
須臾,那味道散的差不多了,其餘人有些膽小,畢竟這些人主要是來出力氣的,并不擅長和死人打交道。
相反,獨眼龍卻是毫不在意,平日裡還真看不出來他有如此生猛,隻見他摸出一隻手套随意戴上,緊接着鑽進了車裡,片刻後,将那車角的東西給擰了出來,果然是一具屍體。
可能是由于氣候原因或者是密封性太好,這具屍體沒有變成白骨,而是成了一具幹屍,屍體被擰下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後退了一步,女醫生也忍不住捂着嘴,估計新鮮的人看得多,但幹屍八成還是第一次見。
衆人看獨眼龍的眼神立刻就變了,變得敬佩又古怪,估計是在心裡琢磨這個瞎眼的怎麼這麼橫,擰屍體就跟擰小雞一樣。
獨眼龍不同尋常人的反應,引起了劉隊的注意,她的眼神中立刻帶上了一絲懷疑,但最後她又看了看文敏,估計是想到文敏的身份,眼中的疑惑這才褪去了一些。
我忽然覺得有種不對勁的感覺,這種感覺,夾雜着内疚,又夾雜着一種很隐晦的心理,那就是懷疑。
我和文敏認識這兩年,我太了解她的性格了,她是個正義感極度爆棚的人,為人也很重情,否則不會三番五次跟我冒死下鬥。
劉隊顯然十分信任她,而就在不久前,她卻和我謀劃着&lsquo吃黑劉隊&rsquo的事。
從某種角度來講,我應該感謝她的付出,甚至覺得内疚,這樣一個原本正義的人,卻因為遇到我,被一步步拉下了渾水。
然而,在這些念頭之後,卻還冒出了一絲懷疑。
我想起了懶貨手裡的黑刀,想起了那個&lsquo叛徒&rsquo。
按照當時的推測,那個奸細應該是鐘恭、哈日查蓋和文敏中的一個。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文敏,現在卻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懷疑。
我心中的文敏,應該不是那種會辜負朋友信任的人,劉隊如此信任她,她不會去算計着吃黑劉隊。
究竟是她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
是我把這個原本正義重情的人抹黑,讓她走到了這一步嗎?
我心中沉甸甸的,大腦如同被沁在冰水裡,覺得有些冷。
這具屍體,穿着的是軍裝,顔色已經發黑,和屍體貼在了一起,黑洞洞的眼窩裡,萎縮成葡萄幹大小的眼球嵌在深處,渾身被一層屍油裹着,屍臭的味道依舊很濃烈。
由于長久保持一個姿勢,因此屍油将他的身體粘合在一起,形成了臨死時的姿态,即便獨眼龍這樣将&lsquo人&rsquo擰出來,屍體也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他胸口處插了一把黑色的單兵匕首,匕首的末端就是他自己的手。
衆人立刻意識到,這個人是自殺的。
這個人,将自己反鎖在車裡,然後自殺了。
當時究竟發什麼了什麼事情?一個軍人,怎麼會死在這個地方?
獨眼龍的左手還拿了另一樣東西,是個黑色的筆記本,他晃了晃筆記本,将東西直接交到我手裡,說:&ldquo這東西是在他腿邊發現的,他左手還拿着一支鋼筆,說明自殺之前,他還在本子上記錄過什麼東西,八成是遺言。
&rdquo
我聞言,立刻将本子打開,其餘人也跟着圍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