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驚,想到身體裡若是有一條這樣的蟲子簡直就是生不如死,我剛要把槍提起來,發現溫儒死死按在上面,睿智的目光似乎在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
好在第二批蟲子被我們射殺的所剩無幾,廖凱和刀疤嘴裡都鑽入蟲子後外面已經沒有,看見将軍他們沒事我總算是長松了一口氣,趴在地上好半天見沒動靜,正想起身去看看他們,溫儒還是重重拉住我,用極小的聲音在我耳邊說:“在特定的時間用活人獻祭一定有原因,看看石台上那些屍骨,事情沒這麼簡單,先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 我打心眼厭惡旁邊這個心狠手辣偏偏要裝出一副慈眉善目的人,可他說的的确有道理,一個遠比我心思缜密的人,在生死關頭必定比我想的周全,否則也不會這麼多人裡面,唯獨年紀最大的他能幸免于難。
我沒想明白,為什麼我明明被蟲子攻擊,但卻一點事都沒有,忽然從石室中間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我聽的很清楚,是腳步聲! 頓時心裡一驚,這座已經上千年沒開啟過的神殿中竟然還有其他人! 我把頭偏向石台那邊,眯着眼睛看見幾個手持刀斧全身青銅铠甲的神殿禁衛從下面走了出來,他們的臉上依舊帶着廖海清帶回來的三眼麒麟面具,我在心裡暗暗想,在來神殿的路上我們遭遇過三屍蠱,難不成詭異惡心的蟲子是這些神殿禁衛飼養的? 神殿禁衛的動作很僵硬遲緩,像是被什麼操控,但在神廟入口我們遭遇過這些禁衛的攻擊,這支禁衛軍團最令人恐怖的地方并不是他們千年不死的身軀,而是他們竟然具有意識和思維,真正讓我不安的是操控這些禁衛的東西。
不過和在神廟外不一樣,這些禁衛似乎并不想把倒在地上的人屠戮,而是随意抓住一個地方,像是屠夫把待宰的牲口拖入屠宰場一樣,将地上的人拉向石室的下面。
我依舊死死握緊手裡的槍,雖然我心裡很清楚,在這些不死的怪物前面,槍支彈藥丁點效力都沒有,可那是唯一還能讓我有一些踏實的東西。
我看見那些禁衛把前面的人一個接一個拖走,當拖拽田雞的時候,他僵硬麻痹的手在翻身時重重打在禁衛的臉上。
哐當一聲,禁衛臉上的面具掉落在地上,我距離田雞很近,禁衛臉上面具掉落那一刻,我渾身猶如被電擊不由自主的抖動一下,我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見的人,事實上我已經無法确定那還是不是人。
人的軀體,人的四肢,臉…… 軀體上的竟然是一張蝴蝶的臉! 我細微的動靜立刻讓禁衛覺察,轉頭向我走來,在我身邊凝視了片刻,将我翻身正面朝上,然後緩緩的蹲下目不轉睛的盯着我。
我吓的渾身發硬,就連呼吸都快凝固,可眯起的眼睛前,那張詭異的臉近在咫尺,剛開始我以為是眼花,或者就是禁衛臉上的裝飾,畢竟溫儒說過九黎的神話傳說中,十二古祖神的來曆和蝴蝶有關,我當是對蝴蝶圖騰崇拜的一種方式。
可當禁衛把臉湊到我眼前,我才完整的看清楚那張臉的詭異,呈三角錐突起的臉上布滿令人毛骨悚然的褶皺,兩邊突出的複眼裡面全是六角形的眼面,沒有鼻子,卻有着一對鋒利的上下颚,可以輕易的撕咬碎任何東西,就在下颚外是一圈長管狀的東西,末端尖銳無比,盤卷在禁衛頭部前下方,和蝴蝶的口器一模一樣,但我相信這東西絕對不是用來吸食花粉樹汁的。
随着我面前禁衛的呼吸,盤卷的口器緩緩伸展出來,尖銳的末端觸碰在我身上,輕微的劃動便是刺骨的疼痛,我拼命忍住沒有動彈,實際上早被吓的呆傻,身體比下面的葉知秋還僵硬,那疼痛在恐懼中完全麻木。
禁衛查探一番沒發現異樣,起身拾起地上的面具戴上,拖着田雞消失在石室中,我全身僵直的連發抖都不行,後背的衣衫全被滲透的冷汗浸濕,緊貼在背上寒涼無比,可此刻我内心的冰冷遠超于此,我終于可以體會廖凱為我描述他父親回來時候的樣子,以及坐在木椅上神情惶恐的老人無
他們應該和我一樣看見過這張令人終身難忘的臉,亦如揮之不去的夢魇死死萦繞在腦海裡,但最讓我恐懼的并非于此,這張毛骨悚然的臉還不至于把人吓到瘋傻,他們到底還看見了什麼能令那些僥幸逃過一劫的人被吓成那樣,這陰森詭異的神殿之中到底供奉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