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滞留了一個多星期才看見解天輝,剛過中午,他推開門大大咧咧走進來,身後跟着十多個太箱子的人,放下後就出去,解天輝四仰八叉坐在椅子上,點燃煙瞄了我一眼,他身上的嚣張好像與生俱來,舉手投足之間全是不入流的匪氣。
他換了一件衣服,不過是更加沒有品位和浮誇的花襯衣,倒是和他這個人挺相配,解天輝用腳尖勾開最上面的箱子。
裡面是一套完整的潛水設備。
“算你們命大,還海底果真還有另一處斷裂的井道,如果下面真有寶,咱們皆大歡喜,要是沒有。
”解天輝向旁邊吐了一口唾沫。
“下面地寬敞,睡你們幾個是足夠了。
”
“什麼時候出發?”對于這個結果我并不吃驚,意料之中的事。
“白天太紮眼,今晚抹黑下海。
”
“井道連通的地方一定是碣石金宮的入口,但是多半密閉的相當完好,在海底想要打開封石,不是件容易的事。
”宮爵說。
“這些不是你們操心的事。
”解天輝不以為然瞟着我們。
“下去之前,老子先把規矩給你們說好。
”
解天輝豎起一根手指,聲音嚴肅說,他會帶一批人下去,負責逢山開路遇水架橋,要求我們把碣石金宮給探出來,說完後,豎起第二根手指,語氣加重了不少。
“下面可是海底,别他媽給我整出事來,老子求财也想要命,如果到了下面,我發現你們有人動了歪念,就别怪我不客氣。
”
“我想帶上我的人。
”赤井嘉隆說。
“萬一有幸找到先祖遺骸,我一個人沒辦法帶回來。
”
“随便。
”解天輝不耐煩的點頭。
“碣石金宮在海底,萬一有什麼突發事件,也不像在陸上容易應對,我的人能不能帶上防身的武器。
”赤井嘉隆問的很随意。
“晦氣。
”解天輝瞪了赤井嘉隆一眼。
“老子去找寶,人都還沒下去,你就在這兒說不吉利的話,你想帶随便。
”
我心裡咯噔一下,赤井嘉隆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已經見識過,過河拆橋出爾反爾的事,他應該早已習以為常,到了海底本來就險象環生,再讓赤井嘉隆的人帶上刀,田雞說過這些人明顯不是一般的人。
那晚在碣石宮遺址,若不是礙于解天輝人多,估計赤井嘉隆早就動手,事實上到現在,我都沒瞧出赤井嘉隆對解天輝有絲毫忌憚,真到了海底,一旦赤井嘉隆動了殺機,就解天輝手下那些人,根本抵擋不住。
這麼簡單的道理,一個混迹黑幫的人竟然不以為然,可當着赤井嘉隆的面,我又不能直言說什麼。
聽到解天輝答應,赤井嘉隆微微彎腰鞠躬,然後說他要去安排人做出發的準備,走到門口突然被解天輝叫住。
“到了下面,管好你的狗,别特麼亂叫,哦,老子膽小,給你的狗說好,能不用刀就盡量别拔出來吓老子,這玩意用不好會出人命的……”
赤井嘉隆面無表情,在門口習慣性的埋首低頭,他越是沒反應,我心裡越是沒底,這人隐忍了這麼久,一直在等機會,到了海底恐怕就不是解天輝說了算數。
赤井嘉隆剛離開,田雞雖然對解天輝心有芥蒂,但還是忍不住直言。
“那日本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讓他帶着刀下去,隻要找到碣石金宮,你以為他會讓我們活着出來?倒也不是怕他,憑啥讓他一個東瀛人在咱們地界上橫行。
”
“你既然不怕,他帶不帶刀有什麼關系。
”解天輝慵懶靠在椅子上問。
“我是探墓的,一般下墓都得是相互信任的人,我們和你萍水相逢,也不指望能交心,不過可以和你交底,碣石金宮裡的寶,我們還真不惦記,隻想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麼。
”我看着解天輝不卑不亢說。
“赤井嘉隆觊觎這個寶藏由來已久,他不會乖乖聽話的,你帶他下去就是把一條毒蛇揣在身上,随時都會咬你一口。
”
“沒有他,你們看不見石盤上的地圖,沒有你們,破解不了地圖上的秘密,沒有我……也沒人帶你們入海。
”解天輝依舊不以為然的樣子。
“每個人都有存在的意義,你怎麼就知道,到了下面,他不會有用的着的地方?”
我真不清楚他是怎麼能在爾虞我詐的黑道上活到現在,還想開口勸阻,解天輝不耐煩的擺擺手。
“該幹幹嘛去,别來煩我,還沒發生的事,誰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誰怕誰還說不一定呢。
”
宮爵對我搖頭,估計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