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一落,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看向我,但常赫和花惜雙沒有動,對面的屠雙也沒有動。
很顯然,他們都知道這塊木頭的真正用途,以及被那人挖開墓的主人是誰。
“顧掌櫃果然非同凡響,墓都沒去過,一塊木頭就能推斷出裡面埋的是誰。
”屠雙吐了一口煙霧,笑容更加猙獰,不過目光去看着常赫。
“我都說了,能到醉仙樓來的都是朋友,看起來,你沒把我當朋友啊,都到了這裡,還想藏着掖着。
”
屠雙慢慢收起嘴角的笑意,他陰沉臉的樣子更加令人膽寒,慢慢瞟着一眼窗外。
“這河灣水深,丢幾個人進去神不知鬼不覺……”
我這才明白,屠雙為什麼會當着我們的面殺掉那人,他是在殺雞儆猴,讓我們知道,這裡誰做主。
“雙爺,惜雙收了您地界上的貨,沒知會您老一聲,是惜雙的不是,不過惜雙還真沒想到,有人敢在瞞着雙爺出貨,是惜雙一時大意。
”花惜雙很快笑靥如花,她本來就八面玲珑,人都被屠雙給殺了,她怎麼說也是死無對證。
“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望雙爺不要往心裡去。
”
“你在黑白兩道上如魚得水,我一個上不了台面的老東西,哪兒敢跟你計較。
”屠雙聲音低沉。
“惜雙才疏學淺,古玩上的事在您面前,那就是班門弄斧,隻是瞧着古玉不錯,才收下轉賣給常哥。
”花惜雙端起酒杯落落大方說。
“常哥不是圈裡的人,自然不懂咱們行當裡的規矩,說到底,這事全怪我,别為了一點小事,傷了和氣,惜雙給各位陪個不是。
”
屠雙沒有動,慢慢取下嘴邊的煙杆,在煙霧中眯着眼睛:“扶蘇太子墓裡的東西,你跟我說是小事,那我倒是有興趣知道,什麼才算是大事呢?”
花惜雙一時語塞,端着酒杯進退兩難,旁邊的常赫倒是處變不驚,一臉從容,即便屠雙明顯動了殺心,也沒有絲毫懼怕的意思。
酒席上陷入沉寂,氣氛也變的凝重,怎麼說花惜雙也幫過我,在田雞這事上,看上去她出賣了我,但實際上,花惜雙不顯山露水把我推到應悔元面前,反而讓應悔元對我刮目相看,說起來我還真欠她一份人情。
“雙爺醉翁之意不在酒,花姐這杯酒怕是不對雙爺口味。
”我起身接過花惜雙手裡酒對屠雙說。
“這杯酒我幫花姐敬雙爺。
”
“顧掌櫃客氣,敬酒總得有個說法,這杯酒為什麼要敬我?”屠雙目光看向我。
“恭喜雙爺找到扶蘇墓。
”我脫口而出。
“扶蘇墓不是在疏屬山嗎,而且找就被盜過啊。
”葉知秋一臉吃驚說。
“疏屬山的扶蘇墓是衣冠冢,真正的墓從來沒有被找到過。
”我看着屠雙侃侃而談。
“那人陰差陽錯挖的墓,雖然簡陋,卻在墓主嘴裡發現玉蟬,而且還是上好的藍田古玉,看工藝是秦代器物,上有龍紋應是皇室之物,而龍紋為五爪四龍,可見比帝王所享要低一等,含玉之人是秦代的皇室,在當時,能享配五爪四龍紋的隻有扶蘇一人。
”
我說完指着旁邊的漆黑木頭,封承逼我看古籍,小時候苦不堪言,現在才發現,書中自有黃金屋的真谛,古籍中記載,據說扶蘇好音色,有一把古琴,名烏鐘。
想必說的便是眼前這把,但烏木質地堅硬音域單一,根本不是制琴的木料,可見這把烏鐘彈不出天籁之音,唯一的好處就是能曆經千年不腐,真正的扶蘇墓裡隻有這把烏鐘,一把不能彈奏的琴,卻一直保存下來,這說明……
“烏鐘裡保存着不為人知的秘密!”宮爵恍然大悟。
“扶蘇生前是太子,可死的卻落寞,一個被自己兄弟算計的人,能留下什麼秘密?”屠雙饒有興緻的問。
“你學考古的,對文史最為精通,扶蘇死的時候在什麼地方?”我轉身問葉知秋。
“在上郡,就是現在關中的榆林。
”葉知秋不假思索回答,秦帝三十七年冬天,秦帝巡行天下,行至沙丘時病重,秦始皇命中車府令趙高寫遺诏給扶蘇,遺诏内容是讓扶蘇将兵權交給蒙恬,趕快回鹹陽主持喪事并繼承帝位。
當時遺诏已經封好,還沒來得及交給使者送去,秦始皇便龍禦歸天,秦始皇死後,趙高和丞相李斯等人與胡亥篡改遺诏,立胡亥為太子,同時僞造一封遺诏賜給扶蘇,列舉扶蘇和蒙恬的罪過,命令他們自殺。
“堂堂秦朝太子,為什麼會在上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