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快一點,想必此刻已經屍骨無存。
當那詭異的植物綻放之後,我看見通透的莖葉再一次吸入熔漿重新招展,但頂端的花朵卻随即閉合在一起。
“朝……”
我連忙伸手示意擔心我安危的葉九卿不要出聲,果然又有好幾株這樣的植物吸收熔漿而綻放,濺落在道路上的熔漿越來越多,我轉身把指頭放在嘴邊,讓所有人都保持安靜。
這些存活在熔漿中的植物,似乎對聲音異常敏感,丁點動靜都會招緻它們綻放的死亡之花。
我靜立在原地,就連呼吸都刻意的控制,果然這些植物戛然而止的停止噴湧,靜靜矗立在熔漿之海中,又恢複了最初的樣子,那些覆蓋在火照之路上的熔漿也慢慢褪去一切又恢複了安靜。
我如履薄冰的慢慢向前悄然無聲走了幾步,果然那些正在向花蕾湧動的熔漿漸漸便的緩慢,最後慢慢停歇下來,已經彙聚到花蕾上呼之欲出的熔漿又重新沿着莖葉倒流回去。
看樣子這種奇異的植物果真隻對聲音敏感,我再往前走了幾步證實這個辦法的确有效。
我轉身用動作示意其他人跟上,并且再三比劃讓所有人保持安靜,這條原本就不短的路,如今在我心裡變的更加漫長和驚心動魄,生怕有差池被察覺。
如今我們是進退兩難,一旦這些緻命的植物被觸發,頃刻間萬千花蕾會瞬間綻放,我都不敢去想象被源源不斷的熔漿覆蓋在身上是什麼樣的感觸。
剛走到一半,我突然停下來,感覺熔漿中有東西在動,已經不驚訝在這裡會看見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既然能有生長在熔漿之中的植物,還有其他能在熔漿之中存活的東西也不足為奇。
我轉身向熔漿中指了指,提醒其他人小心,看樣子必須加快腳步,沒走出幾步我就愣住,身後的其他人也默不作聲的停住腳步,我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熔漿之中泛起漩渦,林立的植物忽然紛紛沉沒在熔漿的漩渦之中裡,然後我看見不斷冒泡的熔漿慢慢凸起,一條猶如被熔化的鐵水澆築而成的怪物慢慢從漩渦之中升起。
那東西身體四周不斷燃燒着永不熄滅的烈焰,能輕松自如在滾燙的熔漿之中遊弋,豎起的身體居高臨下兇神惡煞的盯着我們,那濺射着炙熱火焰的雙目似乎有一種摧枯拉朽能看透一切的魔力。
我頓時心裡猛然一驚,從這怪物的樣子看,是山海經中記載的鈎蛇,身長二十多米以上,尾部有分叉,記載中鈎蛇通過在水中用尾鈎把岸上的動物拉入水中捕食。
但沒想到真正的鈎蛇是活在熔漿之中,這東西雖然我沒見過,但山海經的描述中,鈎蛇食人是兇獸,我不由自主蠕動喉結,剛緩緩擡腳往前跨行一步,那鈎蛇直立起的身體,立刻迅猛的伸過來,張開布滿尖刺的血盆大口怒不可歇的向我發出一聲狂嘯。
頃刻間四周無數熔漿植物立即開始充盈熔漿,我的腳一直懸空不知道該不該放下去,既然都到了這裡還能有什麼選擇的餘地,慢慢從身後把刀拔出來,身後的葉九卿一把按住我的手。
回頭才看見道路兩旁的熔漿之海中,忽然發現裡面出現很多漩渦,之前還林立在熔漿上的彼岸花很多都被那漩渦所吞噬,我懸起的心猛然往下沉,從那些漩渦中紛紛探出渾身還在滴落熔漿的鈎蛇,我們瞠目結舌的環顧四周震驚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鈎蛇并非是一隻,而是……
我們觸目可及每一株植物其實都是一條鈎蛇,我們看見的植物不過是鈎蛇的尾巴,平時鈎蛇都潛藏在熔漿之中,把尾巴豎立在上面,一旦覺察到異樣便會浮出熔漿。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植物,可如今有一半都露出本來面目,我們四周全是目露兇光一觸即發狂暴不已的鈎蛇。
那些還有沒有浮出來的鈎蛇在下面吸入熔漿充盈到尾部,我們看見無數膨脹的花蕾包裹着熔漿呼之欲出。
之前我們也遇到過險象環生的情況,但至少還有應對的辦法,如今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我們剛走到一半進退兩難。
在這樣的環境下,一條鈎蛇我們都對付不了,如今遭遇到數之不清的鈎蛇伏擊……我舔舐了一下幹燥的嘴唇,忽然明白為什麼這是被稱為渡劫之地,這是對于擅闖這裡的人,月宮九龍舫留下的災難和懲罰,而且是萬劫不複的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