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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情亂性從因愛欲 神昏心動遇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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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詞曰:心地頻頻掃,塵情細細除,莫教坑塹陷毗盧。

    本體常清淨,方可論元初。

    性燭須挑剔,曹溪任吸呼,勿令猿馬氣聲粗。

    晝夜綿綿息,方顯是功夫。

     這一首詞,牌名《南柯子》。

    單道着唐僧脫卻通天河寒冰之災,踏白鼋負登彼岸。

    四衆奔西,正遇嚴冬之景,但見那林光漠漠煙中淡,山骨棱棱水外清。

    師徒們正當行處,忽然又遇一座大山,阻住去道,路窄崖高,石多嶺峻,人馬難行。

    三藏在馬上兜住缰繩,叫聲“徒弟。

    ”那孫行者引八戒、沙僧近前侍立道:“師父,有何吩咐?”三藏道:“你看那前面山高,隻恐有虎狼作怪,妖獸傷人,今番是必仔細!”行者道:“師父放心莫慮,我等兄弟三人,性和意合,歸正求真,使出蕩怪降妖之法,怕什麼虎狼妖獸!”三藏聞言,隻得放懷前進,到于谷口,促馬登崖,擡頭觀看,好山—— 嵯峨矗矗,巒削巍巍。

    嵯峨矗矗沖霄漢,巒削巍巍礙碧空。

    怪石亂堆如坐虎,蒼松斜挂似飛龍。

    嶺上鳥啼嬌韻美,崖前梅放異香濃。

    澗水潺湲流出冷,巅雲黯淡過來兇。

    又見那飄飄雪,凜凜風,咆哮餓虎吼山中。

    寒鴉揀樹無栖處,野鹿尋窩沒定蹤。

    可歎行人難進步,皺眉愁臉把頭蒙。

     師徒四衆,冒雪沖寒,戰澌澌,行過那巅峰峻嶺,遠望見山凹中有樓台高聳,房舍清幽。

    唐僧馬上欣然道:“徒弟啊,這一日又饑又寒,幸得那山凹裡有樓台房舍,斷乎是莊戶人家,庵觀寺院,且去化些齋飯,吃了再走。

    ”行者聞言,急睜睛看,隻見那壁廂兇雲隐隐,惡氣紛紛,回首對唐僧道:“師父,那廂不是好處。

    ”三藏道:“見有樓台亭宇,如何不是好處?”行者笑道:“師父啊,你那裡知道?西方路上多有妖怪邪魔,善能點化莊宅,不拘什麼樓台房舍,館閣亭宇,俱能指化了哄人。

    你知道龍生九種,内有一種名‘蜃’,蜃氣放出,就如樓閣淺池。

    若遇大江昏迷,蜃現此勢,倘有鳥鵲飛騰,定來歇翅,那怕你上萬論千,盡被他一氣吞之。

    此意害人最重,那壁廂氣色兇惡,斷不可入。

    ”三藏道:“既不可入,我卻着實饑了。

    ”行者道:“師父果饑,且請下馬,就在這平處坐下,待我别處化些齋來你吃。

    ”三藏依言下馬。

    八戒采定缰繩,沙僧放下行李,即去解開包裹,取出缽盂,遞與行者。

    行者接缽盂在手,吩咐沙僧道:“賢弟,卻不可前進,好生保護師父穩坐于此,待我化齋回來,再往西去。

    ”沙僧領諾。

    行者又向三藏道:“師父,這去處少吉多兇,切莫要動身别往,老孫化齋去也。

    ”唐僧道:“不必多言,但要你快去快來,我在這裡等你。

    ”行者轉身欲行,卻又回來道:“師父,我知你沒甚坐性,我與你個安身法兒。

    ”即取金箍棒,幌了一幌,将那平地下周圍畫了一道圈子,請唐僧坐在中間,着八戒、沙僧侍立左右,把馬與行李都放在近身,對唐僧合掌道:“老孫畫的這圈,強似那銅牆鐵壁,憑他什麼虎豹狼蟲,妖魔鬼怪,俱莫敢近。

    但隻不許你們走出圈外,隻在中間穩坐,保你無虞;但若出了圈兒,定遭毒手。

    千萬千萬!至囑至囑!”三藏依言,師徒俱端然坐下。

    行者才起雲頭,尋莊化齋,一直南行,忽見那古樹參天,乃一村莊舍。

    按下雲頭,仔細觀看,但隻見—— 雪欺衰柳,冰結方塘。

    疏疏修竹搖青,郁郁喬松凝翠。

    幾間茅屋半裝銀,一座小橋斜砌粉。

    籬邊微吐水仙花,檐下長垂冰凍箸。

    飒飒寒風送異香,雪漫不見梅開處。

     行者随步觀看莊景,隻聽得呀的一聲,柴扉響處,走出一個老者,手拖藜杖,頭頂羊裘,身穿破衲,足踏蒲鞋,拄着杖,仰身朝天道:“西北風起,明日晴了。

    ”說不了,後邊跑出一個哈巴狗兒來,望着行者,汪汪的亂吠。

    老者卻才轉過頭來,看見行者捧着缽盂,打個問訊道:“老施主,我和尚是東土大唐欽差上西天拜佛求經者,适路過寶方,我師父腹中饑餒,特造尊府募化一齋。

    ”老者聞言,點頭頓杖道:“長老,你且休化齋,你走錯路了。

    ”行者道:“不錯。

    ”老者道:“往西天大路,在那直北下,此間到那裡有千裡之遙,還不去找大路而行?”行者笑道:“正是直北下,我師父現在大路上端坐,等我化齋哩。

    ”那老者道:“這和尚胡說了。

    你師父在大路上等你化齋,似這千裡之遙,就會走路,也須得六七日,走回去又要六七日,卻不餓壞他也?”行者笑道:“不瞞老施主說,我才然離了師父,還不上一盞熱茶之時,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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