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一縱,兩隻腳踏着五色祥雲,起在半空,離地約有三百步高下,把金箍棒丢開個撒花蓋頂,黃龍轉身,一上一下,左旋右轉。
起初時人與棒似錦上添花,次後來不見人,隻見一天棒滾。
八戒在底下喝聲采,也忍不住手腳,厲聲喊道:“等老豬也去耍耍來!”好呆子,駕起風頭,也到半空,丢開钯,上三下四,左五右六,前七後八,滿身解數,隻聽得呼呼風響。
正使到熱鬧處,沙僧對長老道:“師父,也等老沙去操演操演。
”好和尚,雙着腳一跳,輪着杖,也起在空中,隻見那銳氣氤氲,金光缥缈,雙手使降妖杖丢一個丹鳳朝陽,餓虎撲食,緊迎慢擋,捷轉忙撺。
弟兄三個即展神通,都在那半空中一齊揚威耀武。
這才是——
真禅景象不凡同,大道緣由滿太空。
金木施威盈法界,刀圭展轉合圓通。
神兵精銳随時顯,丹器花生到處崇。
天竺雖高還戒性,玉華王子總歸中。
唬得那三個小王子,跪在塵埃。
暴紗亭大小人員,并王府裡老王子,滿城中軍民男女,僧尼道俗,一應人等,家家念佛磕頭,戶戶拈香禮拜。
果然是——
見象歸度衆僧,人間作福享清平。
從今果正菩提路,盡是參禅拜佛人。
他三個各逞雄才,使了一路,按下祥雲,把兵器收了,到唐僧面前問訊,謝了師恩,各各坐下不題。
那三個小王子急回宮裡,告奏老王道:“父王萬千之喜!今有莫大之功也!适才可曾看見半空中舞弄麼?”老王道:“我才見半空霞彩,就于宮院内同你母親等衆焚香啟拜,更不知是那裡神仙降聚也。
”小王子道:“不是那裡神仙,就是那取經僧三個醜徒弟。
一個使金箍鐵棒,一個使九齒釘钯,一個使降妖寶杖,把我三個的兵器,比的通沒有分毫。
我們教他使一路,他嫌地上窄狹,不好支吾,等我起在空中,使一路你看。
他就各駕雲頭,滿空中祥雲缥缈,瑞氣氤氲。
才然落下,都坐在暴紗亭裡。
做兒的十分歡喜,欲要拜他為師,學他手段,保護我邦,此誠莫大之功!不知父王以為何如?”老王聞言,信心從願。
當時父子四人,不擺駕,不張蓋,步行到暴紗亭。
他四衆收拾行李,欲進府謝齋,辭王起行,偶見玉華王父子上亭來倒身下拜,慌得長老舒身,撲地還禮。
行者等閃過旁邊,微微冷笑。
衆拜畢,請四衆進府堂上坐。
四衆欣然而入,老王起身道:“唐老師父,孤有一事奉求,不知三位高徒,可能容否?”三藏道:“但憑千歲吩咐,小徒不敢不從。
”老王道:“孤先見列位時,隻以為唐朝遠來行腳僧,其實肉眼凡胎,多緻輕亵。
适見孫師、豬師、沙師起舞在空,方知是仙是佛。
孤三個犬子,一生好弄武藝,今謹發虔心,欲拜為門徒,學些武藝。
萬望老師開天地之心,普運慈舟,傳度小兒,必以傾城之資奉謝。
”行者聞言忍不住呵呵笑道:“你這殿下,好不會事!我等出家人,巴不得要傳幾個徒弟。
你令郎既有從善之心,切不可說起分毫之利,但隻以情相處,足為愛也。
”王子聽言,十分歡喜,随命大排筵宴,就于本府正堂擺列。
噫!一聲旨意,即刻俱完。
但見那——
結彩飄巉,香煙馥郁。
戗金桌子挂絞绡,幌人眼目;彩漆椅兒鋪錦繡,添座風光。
樹果新鮮,茶湯香噴。
三五道閑食清甜,一兩餐饅頭豐潔。
蒸酥蜜煎更奇哉,油劄糖澆真美矣。
有幾瓶香糯素酒,斟出來,賽過瓊漿;獻幾番陽羨仙茶,捧到手,香欺丹桂。
般般品品皆齊備,色色行行盡出奇。
一壁廂叫承應的歌舞吹彈,撮弄演戲。
他師徒們并王父子,盡樂一日。
不覺天晚,散了酒席,又叫即于暴紗亭鋪設床帏,請師安宿,待明早竭誠焚香,再拜求傳武藝。
衆皆聽從,即備香湯,請師沐浴,衆卻歸寝。
此時那——
衆鳥高栖萬簌沉,詩人下榻罷哦吟。
銀河光顯天彌亮,野徑荒涼草更深。
砧杵叮咚敲别院,關山杳窎動鄉心。
寒蛩聲朗知人意,呖呖床頭破夢魂。
一宵晚景題過。
明早,那老王父子,又來相見這長老。
昨日相見,還是王禮,今日就行師禮。
那三個小王子對行者、八戒、沙僧當面叩頭,拜問道:“尊師之兵器,還借出與弟子們看看。
”八戒聞言,欣然取出釘钯,抛在地下。
沙僧将寶杖抛出,倚在牆邊。
二王子與三王子跳起去便拿,就如蜻蜓撼石柱,一個個掙得紅頭赤臉,莫想拿動半分毫。
大王子見了,叫道:“兄弟,莫費力了。
師父的兵器,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