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六十三回 壽怡紅群芳開夜宴 死金丹獨豔理親喪

首頁
    個小土番兒。

    況且人人說我打聯垂好看,你想這話可妙?”寶玉聽了,喜出意外,忙笑道:“這卻很好。

    我亦常見官員人等多有跟從外國獻俘之種,圖其不畏風霜,鞍馬便捷。

    既這等,再起個番名,叫作“耶律雄奴”。

    ‘雄奴’二音,又與匈奴相通,都是犬戎名姓。

    況且這兩種人自堯舜時便為中華之患,晉唐諸朝,深受其害。

    幸得咱們有福,生在當今之世,大舜之正裔,聖虞之功德仁孝,赫赫格天,同天地日月億兆不朽,所以凡曆朝中跳梁猖獗之小醜,到了如今竟不用一幹一戈,皆天使其拱手俛頭緣遠來降。

    我們正該作踐他們,為君父生色。

    ”芳官笑道:“既這樣着,你該去操習弓馬,學些武藝,挺身出去拿幾個反叛來,豈不進忠效力了。

    何必借我們,你鼓唇搖舌的,自己開心作戲,卻說是稱功頌德呢。

    ”寶玉笑道:“所以你不明白。

    如今四海賓服,八方甯靜,千載百載不用武備。

    咱們雖一戲一笑,也該稱頌,方不負坐享升平了。

    ”芳官聽了有理,二人自為妥貼甚宜。

    寶玉便叫他“耶律雄奴”。

     究竟賈府二宅皆有先人當年所獲之囚賜為奴隸,隻不過令其飼養馬匹,皆不堪大用。

    湘雲素習憨戲異常,他也最喜武扮的,每每自己束銮帶,穿折袖。

    近見寶玉将芳官扮成男子,他便将葵官也扮了個小子。

    那葵官本是常刮剔短發,好便于面上粉墨油彩,手腳又伶便,打扮了又省一層手。

    李纨探春見了也愛,便将寶琴的荳官也就命他打扮了一個小童,頭上兩個丫髻,短襖紅鞋,隻差了塗臉,便俨是戲上的一個琴童。

    湘雲将葵官改了,換作“大英”。

    因他姓韋,便叫他作韋大英,方合自己的意思,暗有‘惟大英雄能本色’之語,何必塗朱抹粉,才是男子。

    荳官身量年紀皆極小,又極鬼靈,故曰荳官。

    園中人也喚他作“阿荳“的,也有喚作“炒豆子“的。

    寶琴反說琴童書童等名太熟了,竟是荳字别緻,便換作“荳童”。

     因飯後平兒還席,說紅香圃太熱,便在榆蔭堂中擺了幾席新酒佳肴。

    可喜尤氏又帶了佩鳳偕鴛二妾過來遊頑。

    這二妾亦是青年姣憨女子,不常過來的,今既入了這園,再遇見湘雲,香菱,芳蕊一幹女子,所謂“方以類聚,物以群分”二語不錯,隻見他們說笑不了,也不管尤氏在那裡,隻憑丫鬟們去伏侍,且同衆人的遊頑。

    一時到了怡紅院,忽聽寶玉叫“耶律雄奴”,把佩鳳、偕鴛、香菱三個人笑在一處,問是什麼話,大家也學着叫這名字,又叫錯了音韻,或忘了字眼,甚至于叫出“野驢子”來,引的合園中人凡聽見無不笑倒。

    寶玉又見人人取笑,恐作賤了他,忙又說:“海西福朗思牙,聞有金星玻璃寶石,他本國番語以金星玻璃名為‘溫都裡納’。

    如今将你比作他,就改名喚叫‘溫都裡納’可好?”芳官聽了更喜,說:“就是這樣罷。

    ”因此又喚了這名。

    衆人嫌拗口,仍翻漢名,就喚“玻璃”。

     閑言少述,且說當下衆人都在榆蔭堂中以酒為名,大家頑笑,命女先兒擊鼓。

    平兒采了一枝芍藥,大家約二十來人傳花為令,熱鬧了一回。

    因人回說:“甄家有兩個女人送東西來了。

    ”探春和李纨尤氏三人出去議事廳相見,這裡衆人且出來散一散。

    佩鳳偕鴛兩個去打秋千頑耍,寶玉便說:“你兩個上去,讓我送。

    ”慌的佩鳳說:“罷了,别替我們鬧亂子,倒是叫‘野驢子’來送送使得。

    ”寶玉忙笑說:“好姐姐們别頑了,沒的叫人跟着你們學着罵他。

    ”偕鴛又說:“笑軟了,怎麼打呢。

    掉下來栽出你的黃子來。

    ”佩鳳便趕着他打。

     正頑笑不絕,忽見東府中幾個人慌慌張張跑來說:“老爺賓天了。

    ”衆人聽了,唬了一大跳,忙都說:“好好的并無疾病,怎麼就沒了?”家下人說:“老爺天天修煉,定是功行圓滿,升仙去了。

    ”尤氏一聞此言,又見賈珍父子并賈琏等皆不在家,一時竟沒個着己的男子來,未免忙了。

    隻得忙卸了妝飾,命人先到玄真觀将所有的道士都鎖了起來,等大爺來家審問。

    一面忙忙坐車帶了賴升一幹家人媳婦出城。

    又請太醫看視到底系何病。

    大夫們見人已死,何處診脈來,素知賈敬導氣之術總屬虛誕,更至參星禮鬥,守庚申,服靈砂,妄作虛為,過于勞神費力,反因此傷了性命的。

    如今雖死,肚中堅硬似鐵,面皮嘴唇燒的紫绛皺裂。

    便向媳婦回說:“系玄教中吞金服砂,燒脹而殁。

    ”衆道士慌的回說:“原是老爺秘法新制的丹砂吃壞事,小道們也曾勸說‘功行未到且服不得’,不承望老爺于今夜守庚申時悄悄的服了下去,便升仙了。

    這恐是虔心得道,已出苦海,脫去皮囊,自了去也。

    ”尤氏也不聽,隻命鎖着,等賈珍來發放,且命人去飛馬報信。

    一面看視這裡窄狹,不能停放,橫豎也不能進城的,忙裝裹好了,用軟轎擡至鐵檻寺來停放,掐指算來,至早也得半月的工夫,賈珍方能來到。

    目今天氣炎熱,實不得相待,遂自行主持,命天文生擇了日期入殓。

    壽木已系早年備下寄在此廟的,甚是便宜。

    三日後便開
上一頁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