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至此,不降何待?”阜苦谏不從。
韋康大開城門,投降馬超。
超大怒曰:“汝今事急請降,非真心也!”将韋康等四十餘人盡斬之,不留一人。
有人言:“楊阜勸韋康休降,可斬之。
”超曰:“此人守義,不可斬也。
”複用楊阜為參軍。
阜薦梁寬、趙衢二人,超盡用為軍官。
楊阜告馬超曰:阜妻死于臨洮,乞告兩個月假,歸葬其妻,便回,馬超從之。
楊阜過曆城,來見撫彜将軍姜叙。
叙與阜是姑表兄弟。
叙之母是阜之姑,時年已八十二。
當日楊阜入姜叙内宅,拜見其姑,哭告曰:“阜守城不能保,主亡不能死,愧無面目見姑。
馬超叛君,妄殺郡守,一州士民,無不恨之。
今吾兄坐據曆城,竟無讨賊之心,此豈人臣之理乎?”言罷,淚流出血。
叙母聞言,喚姜叙入,責之曰:“韋使君遇害,亦爾之罪也。
”又謂阜曰:“汝既降人,且食其祿,何故又興心讨之?”阜曰:“吾從賊者,欲留殘生,與主報冤也。
”叙曰:“馬超英勇,急難圖之。
”阜曰:“有勇無謀,易圖也。
吾已暗約下梁寬、趙衢。
兄若肯興兵,二人必為内應。
”叙母曰:“汝不早圖,更待何時?誰不有死?死于忠義,死得其所也。
勿以我為念。
汝若不聽義山之言,吾當先死,以絕汝念。
”
叙乃與統兵校尉尹奉、趙昂商議。
原來趙昂之子趙月,見随馬超為裨将。
趙昂當日應允,歸見其妻王氏曰:“吾今日與姜叙、楊阜、尹奉一處商議,欲報韋康之仇。
想吾子趙月見随馬超,今若興兵,超必先殺吾子,奈何?”其妻厲聲曰:“雪君父之大恥,雖喪身亦不惜,何況一子乎?君若顧子而不行,吾當先死矣。
”趙昂乃決。
次日一同起兵。
姜叙、楊阜屯曆城,尹奉、趙昂屯祁山。
王氏乃盡将首飾資帛,親自往祁山軍中,賞勞軍士,以勵其衆。
馬超聞姜叙、楊阜會合尹奉、趙昂舉事,大怒,即将趙月斬之;令龐德、馬岱盡起軍馬,殺奔曆城來。
姜叙、楊阜引兵出。
兩陣圓處,楊阜、姜叙衣白袍而出,大罵曰:“叛君無義之賊!”馬超大怒,沖将過來,兩軍混戰。
姜叙、楊阜如何抵得馬超,大敗而走。
馬超驅兵趕來。
背後喊聲起處,尹奉、趙昂殺來。
超急回時,兩下夾攻,首尾不能相顧。
正鬥間,斜刺裡大隊軍馬殺來。
原來是夏侯淵得了曹操軍令,正領軍來破馬超。
超如何當得三路軍馬,大敗奔回,走了一夜,比及平明,到得冀城叫門時,城上亂箭射下。
梁寬、趙衢立在城上,大罵馬超;将馬超妻楊氏從城上一刀砍了,撇下屍首來;又将馬超幼子三人,并至親十餘口,都從城上一刀一個,剁将下來。
超氣噎塞胸,幾乎墜下馬來。
背後夏侯淵引兵追趕。
超見勢大,不敢戀戰,與龐德、馬岱殺開一條路走。
前面又撞見姜叙、楊阜,殺了一陣;沖得過去,又撞着尹奉、趙昂,殺了一陣。
零零落落,剩得五六十騎,連夜奔走。
四更前後,走到曆城下,守門者隻道姜叙兵回,大開門接入。
超從城南門邊殺起,盡洗城中百姓。
至姜叙宅,拏出老母。
母全無懼色,指馬超而大罵。
超大怒,自取劍殺之。
尹奉、趙昂全家老幼,亦盡被馬超所殺。
昂妻王氏因在軍中,得免于難。
次日,夏侯淵大軍至,馬超棄城殺出,望西而逃。
行不到二十裡,前面一軍擺開,為首的是楊阜。
超切齒而恨,拍馬挺槍刺之。
阜兄弟七人,一齊來助戰。
馬岱、龐德敵住後軍。
阜兄弟七人,皆被馬超殺死。
阜身中五槍,猶然死戰。
後面夏侯淵大軍趕來,馬超遂走。
隻有龐德、馬岱五七騎後随而去。
夏侯淵自行安撫隴西諸州人民,令姜叙等各各分守,用車載楊阜赴許都,見曹操。
操封阜為關内侯。
阜辭曰:“阜無捍難之功,又無死難之節,于法當誅,何顔受職?”操嘉之,卒與之爵。
卻說馬超與龐德、馬岱商議,徑往漢中投張魯。
張魯大喜,以為得馬超,則西可以吞益州,東可以拒曹操,乃商議欲以女招超為婿。
大将楊柏谏曰:“馬超妻子遭慘禍,皆超之贻害也。
主公豈可以女與之?”魯從其言,遂罷招婿之議。
或以楊柏之言,告知馬超。
超大怒,有殺楊柏之意。
楊柏知之,與兄楊松商議,亦有圖馬超之心。
正值劉璋遣使求救于張魯,魯不從。
忽報劉璋又遣黃權到。
權先來見楊松,說:“東西兩川,實為唇齒;西川若破,東川亦難保矣。
今若肯相救,當以二十州相酬。
”松大喜,即引黃權來見張魯,說唇齒利害,更以二十州相謝。
魯喜其利,從之。
巴西閻圃谏曰:“劉璋與主公世仇,今事急求救,詐許割地,不可從也。
”忽階下一人進曰:“某雖不才,願乞一旅之師,生擒劉備。
務要割地以還。
”
正是:
方看真主來西蜀,又見精兵出漢中。
未知其人是誰,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