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
你如何這般說話!”解珍道:“伯伯,你須還我這個大蟲去解官。
”毛太公道:“你這兩個好無道理!我好意請你吃酒飯,你颠倒賴我大蟲!”解寶道:“有甚麼賴處!你家也見當裡正,官府中也委了甘限文書,卻沒本事去捉,倒來就我見成。
你倒将去請功,教我兄弟兩個吃限棒!”毛太公道:“你吃限棒,幹我甚事!”解珍、解寶睜起眼來,便道:“你敢教我搜一搜麼?”毛太公道:“我家比你家,各有内外。
你看這兩個教化頭倒來無禮!”解寶搶近廳前,尋不見,心中火起,便在廳前打将起來。
解珍也就廳前搬折闌幹,打将入去。
毛太公叫道:“解珍、解寶白晝搶劫!”那兩個打碎了廳前椅桌,見莊上都有準備,兩個便拔步出門,指着莊上罵道:“你賴我大蟲,和你官司理會!”
解氏深機捕獲,毛家巧計牢籠。
當日因争一虎,後來引起雙龍。
那兩個正罵之間,隻見兩三匹馬投莊上來,引着一夥伴當。
解珍聽得是毛太公兒子毛仲義,接着說道:“你家莊上莊客,捉過了我大蟲。
你爹不讨還我,颠倒要打我弟兄兩個。
”毛仲義道:“這厮村人不省事,我父親必是被他們瞞過了。
你兩個不要發怒,随我到家裡,讨還你便了。
”解珍、解寶謝了。
毛仲義叫開莊門,教他兩個進去。
待得解珍、解寶入得門來,便教關上莊門,喝一聲:“下手!”兩廊下走出二三十個莊客,并恰才馬後帶來的都是做公的。
那兄弟兩個措手不及,衆人一發上,把解珍、解寶綁了。
毛仲義道:“我家昨夜自射得一個大蟲,如何來白賴我的?乘勢搶擄我家财,打碎家中什物,當得何罪!解上本州,也與本州除了一害!”
原來毛仲義五更時先把大蟲解上州裡去了,卻帶了若幹做公的來捉解珍、解寶。
不想他這兩個不識局面,正中了他的計策,分說不得。
毛太公教把他兩個使的鋼叉并一包贓物,扛了許多打碎的家火什物,将解珍、解寶剝得赤條條地,背剪綁擡了,解上州裡來。
本州有個六案孔目,姓王名正,卻是毛太公的女婿,已自先去知府面前禀說了。
才把解珍、解寶押到廳前,不由分說,捆翻便打,定要他兩個招做“混賴大蟲,各執鋼叉,因而搶擄财物”。
解珍、解寶吃拷不過,隻得依他招了。
知府教取兩面二十五斤的死囚枷來枷了,釘下大牢裡去。
毛太公、毛仲義自回莊上商議道:“這兩個男女卻放他不得!不若一發結果了他,免緻後患。
”當時子父二人自來州裡,分付孔目王正:“與我一發斬草除根,萌芽不發。
我這裡自行與知府的打關節。
”
卻說解珍、解寶押到死囚牢裡,引至亭心上來見這個節級。
為頭的那人姓包名吉,已自得了毛太公銀兩并聽信王孔目之言,教對付他兩個性命。
便來亭心裡坐下。
小牢子對他兩個說道:“快過來跪在亭子前!”包節級喝道:“你兩個便是甚麼兩頭蛇、雙尾蠍,是你麼?”解珍道:“雖然别人叫小人們這等混名,實不曾陷害良善。
”包節級喝道:“你這兩個畜生!今番我手裡教你兩頭蛇做一頭蛇,雙尾蠍做單尾蠍!且與我押入大牢裡去!”
那一個小牢子把他兩個帶在牢裡來。
見沒人,那小節級便道:“你兩個認得我麼?我是你哥哥的妻舅。
”解珍道:“我隻親弟兄兩個,别無那個哥哥。
”那小牢子道:“你兩個須是孫提轄的兄弟?”解珍道:“孫提轄是我姑舅哥哥。
我卻不曾與你相會,足下莫非是樂和舅?”那小節級道:“正是。
我姓樂名和,祖貫茅州人氏。
先祖挈家到此,将姐姐嫁與孫提轄為妻。
我自在此州裡勾當,做小牢子。
人見我唱得好,都叫我做鐵叫子樂和。
姐夫見我好武藝,教我學了幾路槍法在身。
”怎見得?有詩為證:
玲珑心地衣冠整,俊俏肝腸語話清。
能唱人稱鐵叫子,樂和聰慧是天生。
原來這樂和是個聰明伶俐的人,諸般樂品盡皆曉得,學着便會;作事見頭知尾;說起槍棒武藝,如糖似蜜價愛。
為見解珍、解寶是個好漢,有心要救他,隻是單絲不成線,孤掌豈能鳴,隻報得他一個信。
樂和說道:“好教你兩個得知,如今包節級得受了毛太公錢财,必然要害你兩個性命。
你兩個卻是怎生好?”解珍道:“你不說起孫提轄則休,你既說起他來,隻央你寄一個信。
”樂和道:“你卻教我寄信與誰?”解珍道:“我有個房分姐姐,是我爺面上的,卻與孫提轄兄弟為妻,見在東門外十裡牌住。
原來是我姑娘的女兒,叫做母大蟲顧大嫂,開張酒店,家裡又殺牛開賭。
我那姐姐有三二十人近他不得。
姐夫孫新這等本事也輸與他。
隻有那個姐姐和我弟兄兩個最好。
孫新、孫立的姑娘,卻是我母親,以此他兩個又是我姑舅哥哥。
央煩的你暗暗地寄個信與他,把我的事說知,姐姐必然自來救我。
”樂和聽罷,分付說:“賢親,你兩個且寬心着。
”先去藏些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