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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憶似水年華 第二部 在少女們身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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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在《新詩集》中。

     ②故事發生時,勒貢特·德·利爾剛逝世不久。

    
③這首詩的題目為《歌曲》,亦發表在《新詩集》中,為缪塞作。

    
④帕多瓦為意大利一城市。

    
⑤此句補全為”創造了奇迹”。

    
⑥最後四行原文引文不全,經譯者補足。

    這首詩題目為《緻意大利歸來的兄弟》,亦發表在《新詩集》中。

    
⑦這是《十二月之夜》中的一段,亦為缪塞作。

    
對于發自内心信任而佩服的某個人,人們滿懷欽佩之情收集、引用一些句子,實際上這些句子還不如人們發揮自己的天才寫出來的東西。

    可是對後者,人們卻嚴厲地拒絕接受。

    一位作家在一本小說中,借口真實,使用了一些”詞”,一些人物,在有血有肉的總體中,這些詞、這些人物反倒構成死沉的重物,平庸的部分,實際情形亦是如此。

    聖-西蒙筆下的人物肖像,他自己并不欣賞,卻非常精采;而他認為迷人的筆觸,他了解的聰敏過人的人,卻很一般,抑或變成了無法理解的人。

    關于戈尼埃爾夫人①或路易十四,他寫的那些文字,本人是不屑于去杜撰的,卻如此細膩或如此生動。

    這種現象值得提出,在許多作家身上也同樣存在。

    對此有各種解釋,此刻我們記住下面這一種解釋也就足夠了:這是因為在”觀察”的精神狀态中,人們遠遠低于創作時的水平。

     ①戈尼埃爾夫人(1605-1694),據說非常機敏風趣,她在巴黎的沙龍十分著名。

    她說的那些笑話,當時在社交界廣為流傳。

    
所以,我的夥伴布洛克與他那比兒子落後四十年的老子完全是一個模子塑造出來的,他講些莫名其妙的轶事,放聲大笑。

    外露的真正的老布洛克也是那樣,他一面放聲大笑,一面将最後一句話重複兩、三次以便使聽衆完全品出那故事的味兒來。

    他的兒子此時也放聲大笑,總是這樣在餐桌上對父親的故事表示敬意。

    就這樣,小布洛克道出最富有智慧的事情,顯示出他從自己家中得來的财富。

    此後,他又第三十遍道出幾句俏皮話。

    這種俏皮話,老布洛克是隻在非常隆重的日子才往外拿的(同時還有他的燕尾服),那就是小布洛克帶來一個什麼人,值得向這個人炫耀一番:他的什麼老師啊,門門得獎的一個”同學”啊,或者像那天晚上那樣,聖盧和我啊……例如他說:”一位了不起的軍事評論家,提出了種種證據,由于某種不可置辯的原因,大作文章地演繹出日俄戰争中,日本必敗,俄國人必勝。

    ”①或者說:”這個人很了不起,他在政界中被認為是一位大金融家,而在金融界中被認為是一位大政治家。

    ”這一類的笑話還可以換成關于羅特希爾德男爵的故事和魯弗斯·以色*列軍士的故事。

    用模棱兩可的方式将這些人物搬上舞台,暗示布洛克先生對這些人本人都認識。

     ①此處事件發生時間有誤,因日俄戰争發生在1904-1905年。

    日本戰勝,俄國戰敗。

    
我自己也上了當。

    從老布洛克談論貝戈特那模樣看,我也相信了貝戈特是他的一位老朋友。

    而實際上,所有的名人,老布洛克都是”并不相識”地認識,即在劇場裡,在馬路上,遠遠看見過他們。

    此外他還想象,以為他自己的面孔、名字、人品對那些人來說并不陌生,那些人看見他的時候,常常不得不控制自己隐隐要與他打招呼的欲|望。

    上流社會的人,因為認識有才華的人,第一流的人,他們接待這些人共進晚餐,卻不因此就對他們更了解。

    但是如果在上流社會中稍微過上幾天,這個社會中居民的愚蠢就會使你希望生活在那個”并不相識”地認識人的默默無聞的階層中,使你想象他們有許多智慧。

    我在談到貝戈特時,馬上就體會到了這一點。

     老布洛克在家中很有名氣,但并非他一個人如此。

    我的夥伴在他姐妹面前更是如此。

    他把頭埋在盤子裡,以咕咕哝哝的語氣,不斷盤問她們,搞得她們笑出眼淚。

    她們也采用兄弟的那種語言,說得很流利,似乎這種語言實為必需,而且是聰明人所能使用的唯一語言。

    我們來到時,大姐便對一個妹妹說:”快去向我們謹慎從事的父親和令人尊敬的母親禀告。

    ” “母狗們,”小布洛克對她們說,”我來向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聖盧騎士,他手持鋒利的标槍,從東錫埃爾來到石頭磨光、雕滿奔馬的住所度過幾日。

    ”他既庸俗又識文斷字,他的演說一般總以并非那麼有荷馬味的玩笑結束:”喂,把你們那别針華麗的無袖長衣①裹緊點。

    喲,這位裝腔作勢的家夥是什麼呀?反正不是我父親!②”于是布洛克家各位小姐哄堂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我對他們的兄弟說,他推薦我讀貝戈特的書,給我多少快樂!我對貝戈特的書真是喜歡至極。

     ①古希臘和古羅馬婦女穿的無袖長衣,用别針在肩上扣住。

    
②這是喬治·費多的喜劇《馬克西姆店中的女人》(1899)中一個人物克萊威特的著名台詞。

    
老布洛克隻是遠遠見過貝戈特,對貝戈特的生平隻是道聽途說有些了解。

    看樣子,對貝戈特的著作也是借助于膚淺的文學評論,間接了解。

    他生活的世界,是”差不多”,在空虛中緻意,在虛假中判斷。

    在這個圈子裡,不準确,不在行,并不會降低人的自信,相反,隻會使之增加。

    這是自尊心受人歡迎的奇迹,能夠有顯赫熟人和精深學識的人很少,所以缺乏這二者的人仍可自認為了不起。

    因為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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